临近山门,彷佛烈日下烘烤的灼烧感,隐隐传递到身上。
白无伤想了想,收回玄火麒麟,不希望大张旗鼓,惊动太多人。
他改变行装,以更加朴素低调的形象,徒步攀登山路。
“嗖”
沿途有不少哨点,白无伤见其配备的守卫人员,封顶雄主的实力。
他选择避让,希望找到足够分量的掌权者,一次到位解决问题。
十余分钟后,三万米高的山峰便攀登过半,四周飞行的鸟雀体型更大、实力更强。
白无伤稍稍驻足,锁定感知中一缕圣威的所在位置后,改道绕行。
“哈哈哈,朱老头,你是不是老了,眼睛不中用了”
“这一招盘龙望尖,你居然没有发现,一次吃你九子,心不心痛,难不难受”
山间凉亭,外边的地上淌着岩浆,酷似地狱绝景;
内里玉竹挺拔,茶香弥漫,有两个老头正对而坐,盯着面前的棋盘,神情专注。
“哼”面色难看的红发老者,捏着手中的白子,几番踌躇,不知如何下落。
僵持半响,他冷哼一声,一边拂着衣袖,一边气势汹汹道
“一盘而已,我认输。”
“继续不与你大战七天七夜,叫你体会炎涡圣手的恐怖之处,绝对不会放你离去”
“嚯,你这是强人锁男。”手持黑子、衣着华贵的佩剑老者,不满地嚷嚷道
“我可不是来陪你下棋的,你拉着我看了三天火树开花,又观了三天火鱼吐泡泡,怎么滴,跟我打太极啊”
“咱们多少年的朋友关系了,少年时志同道合勾栏听曲,壮年时肝胆相照出生入死,老了还能一起搓背。”
“现在诚心诚意过来找你,给你引荐一门婚事,明明是双方互赢的结果,怎么你就不开窍呢。”
“还是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兄弟给你参谋参谋”
“”
正在收拾棋局的朱漆,手指停顿半空,沉默半响后,轻轻一叹。
“唉,实不相瞒,这门婚事无论怎么看,确实是双赢的结果。”
“风神赵氏那边,作为第七域排列三甲的王朝,国力雄浑,圣尊无数。”
“光是镇守的圣兽之王,就有四头,还都是壮年。”
“圣王以下,统治的大小圣族,不下三十家。”
“如果琴儿能够和赵公子结为良配,实有高攀之意。”
“但风炎合璧,注定傲视天下,成为一段千里佳话。”
“那怎么”雄恺目露迷惘,不解道
“赵公子初见朱小姐,据说是一见倾心。”
“背地里多方打听,了解朱家面临的困境后,更是愿意一株一万三千年的顶级延寿圣药,当做聘礼之一。”
“这般诚意,超凡罕见。”
“这样的机会你们不牢牢抓在手中,岂不是万般可惜”
“话虽如此。”朱漆摇头,“我只是家族长老,至多谏言。”
“但以我对宫主和宫主夫人的了解,他们不会拿女儿的终生大事作为筹码,去换取家族的兴旺。
“老祖宗那边也是,如果被她知道,以如此偏激的手段,延续她的生命。”
“她一定不会开心,只会雷霆震怒,将所有人骂得狗血淋头。”
雄恺恍然,不断咂舌、不断反驳道
“可如果家族没落,失去头顶的遮阳伞。”
“家族的每一个成员,不都面临更加绝望的境况”
“觊觎你们家族传承宠兽的人,不在少数吧”
“对你们怀恨在心的仇家,数量也不少吧”
“到了那时你们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朱漆哼了一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些觉得失去老祖宗,我们就会沦为街头乞丐的跳梁小丑,来一个我们杀一个”
“唉,如此说来,我这媒人,怕是自讨没趣咯。”
雄恺摇头,站起身来,习惯性地眺望天空,心念一动,呼唤坐骑降落地面。
“我还有要事在身,老朱啊,就此别过吧。”
“嘿,你也别太累着。”朱漆咧嘴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里那些小辈天天闯祸,到处让你擦屁股。”
“该雷厉风行的时候,千万别手软。”
“也许你杀一个,家族风气就能翻转,未来走的路才会更加长远。”
“嗯,这次回去,我准备诛一脉,彻底血洗一次。”
雄恺的脸上没有了笑容,童孔深处似是想到什么,折射一缕凝练的杀意。
然而这份杀意,突然之间消失无踪。
朱漆也勐地回头,看着凉亭外一名青年,白衣胜雪,有如谪仙,轻松自在地踱步在岩浆之中,离他们只剩下五六百米的距离。
“悄无声息近身于此”
两位资深圣尊,太阳穴凸起,呼吸骤然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