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念想要起身的时候，安封元一把将她给按住了，让她紧紧地贴着自己，在她的耳边轻吻道：“记住你说的话。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会拖着你，一起进入无间地狱！”

“不会有那么一天。安封元，你要记住，我是顾念，是只属于你的顾念！”

顾念从安封元的怀里起来，看着他脸上的热意散去，只留下红彤彤的耳廓，像是三月里早春的樱花，偷偷地泛着暖意。

她看着安封元羞涩不已的样子，嘴角上的笑容越发的大。

“我……送你……回去。”

安封元小声说道，局促地站了起来，没有刚才半分的强横，仿佛附在顾念耳边轻吻的安封元，是顾念臆想出来的。

“可是我想留在这里？”

不带半分的迟疑，顾念心里这样想了，她也这样说了出来。

安封元拉住顾念的手，摇着头，目光严肃看着她：“不可以！我们……还没有成年，不可以这样做。”

语气有些重，说完他就后悔了。自从顾念说了她是他的后，他就开始患得患失，一切都恍如梦境一般。

顾念没有言语，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对不起，顾念，我……我其实……其实也不想你离开，但是……但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一无所有，根本就没办法给予你优越的物质条件，所以……所以你……”

“所以你想，等以后如果发生什么变化，我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我，就算爱上了其他人，你也愿意放手，是吗？”

顾念失笑地看着他，口中哀怨着：“安封元，我认识的你，可从来没有这么伟大！之前说会带着我进入无间地狱，怎么刚过了一会儿，就这么的甘心放手呢？”

“不是的！顾念，我没想过放手！只要你认定了我，我会一直一直抓住你！但是，你是那么的好，那么优秀，我怕你……会爱上其他人……”

“如果这样，真让我把你拖入深渊里，我其实……做不到的！我做不到你想的那么干脆！”

懦弱、无能、平庸、气量狭窄……

这些都是我！

都是你没有发现的，另一面的我，一旦你知道后，就一定会离开我……

我接受不了那个结果，但是我也不能容忍自己伤害你！

从你亲吻我的那一刻，我已经把我们之间所有的结局都幻想了一遍。

那些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

只有你离开我的那一种，是我无法容忍的。

我会抓狂，会忍不住破坏你渴求的那份美好！

顾念，我……很软弱的……

根本做不到我表露出来的那份强硬！

晶莹地泪滴从安封元的脸颊上滑落，掉在了地上，碎裂散开。

顾念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将涌起的心潮起伏全部压抑在心间。

“安封元，送我回家吧。”

“……好。”

一路上，安封元小心翼翼地护着顾念，几次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痛恨自己的软弱，但又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复杂的心绪，如一把尖锐的刀，反复地在他的心尖上凌迟，就算满地狼藉，血肉模糊，也是一个无解的答案。

他无法预料到，如果真成了最坏的结果，他真的可以做出选择吗？

看着顾念的侧脸，路灯下的黄晕，给她渡上一层薄薄的暖光。

只是这样站在她的身边，感觉一切都是祥和宁静的。

淡淡的香味似有若无，在他的身体上，编织出一具牢不可破的枷锁，并带着他，向更深处沉沦……

谁都想不到，在一天之前，安封元坚定地认为自己就是自己，没有归属。

但是一直到了现在，他认定了，自己这一生，将会全部寄托于顾念的身上。

或许对方并不需要他。

只是这样做了，他就感觉到无上的快乐！

即将分别的时候，安封元松开了顾念的手，手指上残留的触感，让他一直回味着这种感觉。

他……

不想松开顾念！

“顾念，顾念，顾念……”

喊了无数遍，终于换回来顾念的一抹笑颜。

“顾念，承诺其实是最没有保障的东西，但是我仍是要向你承诺，我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哪怕是我的命！它也可以！”

伸出手，在顾念的脸颊处缓缓摸索着，勾着顾念的脖子，让她看到的只有自己。

像一头野狼，发狠地抓住自己的食物，并在其上啃食着，留下只属于他留下的痕迹。

血腥气从两人的口中蔓延，甜腥的味道，更加激化了安封元的动作，用更大的力气，抱紧顾念。

黑夜给予了安封元安全感，让他做出了在白日里根本不敢做的动作。

放开了她，看着血迹从顾念的嘴角上缓缓流淌，安封元魔怔一样地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