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也没有想顾念会回答它。自言自语道：“是安娜·林德，她从那片被摧毁成废墟的空地里找为我寻找能源。”

贫民窟距离那个地方很远，要走两个小时的路程。安娜·林德就是这样东挖西找地，半块能源、一块能源地维持着我的生命。

后来……

在知道剩下的人工智能前往联邦政府的时候，我也接受带传来的讯息。

可是……

我再也无法将自己只当作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我即是人工智能，也是……人类……

115的故事讲完了，很短，但是其中的情感交织，不是只言片语就能全部概括的。

顾念听完后，和身边的坐着的安深霄靠的更近一点，人工智能诞生了意识，意识又觉醒了感情。

亲情、爱情、还有……

115和顾念这一刻的友情。

以人工智能与人工智能之间产生的联系。

“小布，请问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顾念侧头微笑，看着115缓缓地说道。

“……好，hu-3人工智能。”小布的语气中难掩一丝紧张，这是除了安娜·林德以外，唯一愿意接纳它的存在。

尽管对方和它一样，都属于人工智能。

“小布，重新介绍一下，我……叫顾念，我身边的这一位，是我的丈夫。”

小布猛地抬头，看着顾念的笑语嫣然的样子，他抬起手，指着安深霄问道：“你……你说他……他是你的丈夫？”

顾念在小布的注视下点点头，一字一句道：“他是我的丈夫。”

两只手，在小布的注视下，交握着。

安深霄神情地回望着顾念，其中的感情羁绊，这一辈子都无法分开。

“恭喜你，顾念！”

“也谢谢你！”

115坐在顾念和安深霄的对面，动作轻缓地抚摸着安娜·林德的发顶，柔软的发丝缠上他的指尖。

分割不清的感情线，又何止于顾念一人。

安娜·林德的手术，需要做一些准备，也刚好可以让115和安娜·林德有可以告别的时间。

顾念拉着安深霄上了二楼，一楼和地下室的空间，留给了即将要分别的两人。

……

安娜·林德紧张地攥紧115的衣角，从进入这里，到顾念和安深霄离开，都没有缓解她不安的心情。

“小布，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不要再待在这里……”

115答非所问道：“安娜，别担心，小布会陪着你的。明天，明天安娜想不想去动物园？那里有好多好多的小动物，小布想和安娜一起去看看，安娜可以吗？”

安娜·林德晦暗不明的瞳孔放大，罕见地露出属于孩童般的天真。

如果能在自己的亲人身边长大，她应该会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而不是为了下一顿，疲于奔命。

115是这样想的。

他希望在他仅剩不多的生命里，为安娜·林德编织出一份快乐而温暖的回忆。

也许，在很久很久之后……

安娜·林德长大了，她的记忆长河里，有一点点他存在过的痕迹。

他想要的不多，仅此而已……

这个世界，有人记得他曾经来过。

“可以。”安娜·林德小声说着，目光向顾念和安深霄离开时的阶梯上看去，花房里的花，微微舒展着枝条，似乎是在朝她招手。

“小布，他们……要一起去吗？”

115循着安娜·林德的目光，落在蜿蜒而上的长阶：“安娜想要他们一起去吗？”

安娜·林德点点头，将身体依偎在115的怀里：“安娜……觉得他们都是好人。”

“嗯。”115的眼神飘忽，在安娜·林德现有的认知中，这个世界上，都是好人。

就连曾经欺负她的坏孩子，也是好的。

他怜爱地看着安娜·林德，往后她的身边没有自己，要是再受人欺负可怎么办？

脑海中闪过安深霄面无表情的一张脸，那是个面冷心热的人类，应该可以帮他照顾好他。

不需要做很多很多。只要……只要安娜·林德能健康长大便好。

“小布，这个好好玩呀！你让我玩一下可以吗？就一次！”

安娜·林德指着海盗船对115说道，眼睛一直未从上面移开，似乎有些迫切。

这还是第一次115知道，游乐场对于一个孩子的吸引力这么的大。

不过这个项目似乎有些刺激，115想到安娜·林德的身体，有些迟疑道：“安娜，我们不玩这个可以吗？小布想玩那个，你可以陪我去玩吗？”

115指着一边的旋转木马，舒缓的音乐伴随着木马缓缓启动。

安娜·林德倔强地看着115，就是不肯妥协。她清透如琉璃一样的瞳孔，看着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