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安公公来了。”
顾念刚躺下去,听见明佩附在她耳边说道,也不要明佩的伺候了,连忙披上外衣说道:“快!将他请进来。”
夜色深重,又是一年隆冬,安少禺带着一袭的寒意从外面进来,抬头看了顾念一眼后才跪在地上:“娘娘,奴才幸不辱命。”
抬头看了眼顾念身后的明佩,有些欲言又止。
顾念会意,明白安少禺定是查出了什么,否则不会这样紧张。
对着明佩轻轻说道:“你去帮本宫在门上守着,万不能让人贸然闯进来。”
“是。”
门关上了。
安少禺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他将怀中的令牌掏出来,双手奉在顾念的面前:“娘娘,这令牌,奴才查到了。”
“陈氏留给陈妃的是什么?”顾念从安少禺的手中接过令牌,铜铁铸成的令牌在手中沉甸甸的,还留有安少禺的一点体温。
“是…私兵。陈氏一族在眷养私兵,人数还不少。”
顾念点点头,令牌能做的事,无非就两种,人和财。
财她也想过,但还是觉得人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边关稳定,也得亏陈氏父兄的能力,要说钱,是真有,但是有的不多,就算收敛的财富,怕是都送入宫中给了陈玉莹。
不然就以她每月的月例银子,如何维持她那奢靡的日子。
陈玉莹的奢靡和淑妃的奢靡还不一样,前者是由里到外都透着股富贵,淑妃就像一颗漂亮的杨桃,维持住的都是表面地光鲜。
可人就不一样了,边关那么多兵将,死的残的,这里面可活动的东西可就多了。
顾念眼中闪过一抹严肃与认真:“有多少?可查出了他们蜗居的地方。”
安少禺伸出了三个手指,在顾念的眼前晃晃:“这些人如今都在城外的皇城根脚下,一部分人扮作普通的村民,早上进城会贩卖些自己种的蔬菜,另外一部分人,在龙华寺里。龙华寺前后一大片土地,都是皇家恩惠出去了,就靠寺里的几个和尚,那地翻不出来,因此算是龙华寺的编外人员。虽说是编外,但好处在那摆着,皇城里一下子涌入那么些个人,不就明白着底下有阴司,所以人家打散,龙华寺谁会去查,因此从陈氏一族垮台了,两年多了,这藏在皇城里的私兵,愣是没查出来。也就是这一次,奴才碰巧遇到了个贩菜的私兵,不然真要查,没个三两月都查不清爽。”
安少禺说的口干舌燥,结果顾念递过来的杯子,也没客气,倒头喝了两碗。
“那…那些人可靠吗?”
这才是顾念想问的重点。
陈氏的人,那在陈氏一族没倒台之前肯定是能用的,但如今时间都过去了那么久,这其中或许会有什么意外。
就跟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一样。
组织的凝聚力都散了,这组织的力量可就大打折扣。
“能用。”
安少禺给了顾念一个肯定的回答,见顾念望过来,连忙又道:“能用,但是不能重用。”
顾念一听这话,就清楚了。
能用,是说明这块令牌的号召力还在。不能重用,是这令牌的主人已经不在了,在皇城根上忙忙碌碌地过了两年,好多人都算是在当地稳定下来,成家生子的也不在少数。
人家凭什么还会为你卖命,除非……
除非能给的起大价钱,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付出。
这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在于一个钱字。
国家没钱,那钱都去了哪里?
一个是商户手上,一个是贪污的官员手上。
但要是想从那些人的手上给收回来,不仅不是一件易事。最主要的,还是她得有权,能够号令天下、执掌天下的权利。
顾念摆摆手,那个兴奋的劲头也降下去了,皇上哪里,她再考虑要不要先下一记“猛药”,毕竟征战东瀛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目送安少禺离开,顾念刚叫奴才们将宫门落锁,就听见宫门外传来一阵阵猫叫声。
这明显不是皇宫里野猫的声音,是人在模仿而已,可为什么不直接喊呢?
她让绿萼打开宫门,点亮院子里的灯火,蜡烛刚燃起,陈玉莹身边的大宫女珍玉,摸着墙根儿进了院子,跪在顾念的脚下。
吓了顾念一跳。
自从陈玉莹从冷宫中出来,人看着也活泛不少,也聪明了许多。还没夸上呢,又给来这样一出。
是想做贼吗?
“陈妃这半夜的,也不知道安分安分,她让你偷偷摸摸地过来干吗?”
顾念垮着一张脸,神情严肃而不耐,在明明灭灭的烛光下,让跪在地上的珍玉有些胆颤。
可再害怕,主子吩咐的,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还是要做。
珍玉哭丧着一张脸,面上藏着一丝古怪,还有一些慌乱,她额头触底,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娘娘,您…救救我们主子,主子她…她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