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尝尝,这是臣妾最近新配的果茶,比上一次的效果要更佳一点,皇上日日日理万机,真是辛苦了。”
顾念软弱无骨的细指捧着茶碗,不知该说是碗釉细腻,还是该称赞她的玉指更为温润通透一点。
御书房内,顾念刻意与龙岸拉开一段距离,以现实自己对朝政的不在意。
眼中波光流转,美目含情,望着皇上的身影,似是牵着一根根蛛线,另一头牢牢挂在他的身上。
皇上拿过茶碗,尾指轻轻勾住顾念的指间,轻轻一拉,讲她搂在了自己的怀中。
往日的皇后,犹如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近看,一旦靠的近些,还会伤着自己,很多次,废后的念头在脑海中翻滚,最终还是因为各种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也幸好,不然他如何能看到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从高岭雪山的巅峰走下来。
茶碗中的水,荡起层层涟漪,顾念故意微抬了下胳膊,茶碗中的水,不堪一击,从碗中倾泻而下,洒在了顾念的身上。
水迹濡湿了一片,顾念连忙从皇上的怀中站起,侧着身子躲闪道:“皇上,臣妾现在衣衫不洁,恐污了您的眼,容臣妾回宫梳洗打扮。”
“朕的梓潼一直都很美,别怕,转过身来。”
皇上想要掰正她的身子,被她推开了,她轻轻摇头,娇嗔着:“皇上,臣妾不要,臣妾希望臣妾在皇上的心中,一直保持着完美无暇的状态,衣衫不洁了,您还是不看的好。”
“哈哈哈哈,朕的梓潼啊,还是如孩童一般。”皇上轻笑,收回了手,只是指尖上还缠绕着似有若无的果香气,沁人心脾。
顾念扭捏着身子,娇羞道:皇上,莫要嘲笑臣妾,臣妾…臣妾再不要理您了……”
她推开御书房的门,向外走去,身后是皇上爽朗的笑声。
“安少禺,替朕送送皇后娘娘。”
“奴才遵旨!”
顾念回头,正巧看见安少禺走了出来,她在御书房内时,根本就没发现安少禺的身影,不然她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这可如何是好?
安少禺压着腰,跟在顾念的身后,长长的甬道里寂静无声。
“安公公,这…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和皇上……”
“皇后娘娘,奴才是个阉人,您没必要和奴才解释这么多。”
一句话,堵的顾念一口气是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莫气,莫气,他什么都不知道……
顾念,你可千万不要生气,不值当!真的不值当!
默念了好几十遍,顾念才又能心平气和地和安少禺聊天。
“安公公,不知您生辰几何?家中可还有人?”
“禀皇后娘娘,奴才生诞八月十五,家中除了奴才一个,另还有一个妹妹。”
顾念听着安少禺的声音,如溪水潺潺流过的悦耳之音,多希望,这条路可以一直走,一直走,永远都到不了终点。
她就这样和安少禺,什么都不考虑,在这条长径上,相伴着彼此。
“妹妹?在宫外吗?那应该活的很快乐吧……”
顾念看着头顶上掠过的小鸟,露出艳羡的目光,曾经拥有过的自由,是她如今最奢侈的渴望。
安少禺侧头看她,眼中滑过一抹笑意,他沿着顾念的视线向上看去,一对成双的雀鸟,挥动着翅膀,一飞冲天。
鸟儿从两人的视线中离开,安少禺垂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意味深长地说道:“或许吧,快乐不快乐,谁又能说得准呢……”
安少禺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不去看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有一种一眼万年的错觉,脑中不断地提醒他,他想要他,他想让她的视线所及之处,全部都是他.
但是他有明白,这全部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是遥不可及的遐想.
脚下的步履,缓缓前行,这一段路,终有结束的时候.
安少禺指尖陷入自己的手心中,直到手中传来痛意,蔓延至他的心口.
算了,安少禺!
一切虚妄终如水中明月,轻轻一碰就碎掉了,不属于你的东西,它强求不得……
“皇后娘娘,…坤宁宫到了。”
顾念回头,附在安少禺的耳边低吟道:“安公公,不管你信不信,本宫对皇上,从未有过真心!”
安少禺顿了一下,从心底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忽地生出一股想要将顾念拥入怀中的冲动。
舌尖被他咬烂了,血腥气从口腔返入鼻咽出,冲击着他,这是对底线的试探,只是他不能。
攥紧拳头,安少禺闭上眼不再看她,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
够了!
他本就和她有着天壤地别的差异,她是受人尊重的皇后,而他,不过是一只随时会丧命的蝼蚁。
这关系,从一开始就透露出差距,是他无论如何追赶,也望尘莫及的存在。
顾念看着安少禺落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