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叔,慢点行,少爷他有点儿”
张小风再说什么,顾念已经听不清了,她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马车在路上行驶着,顾念迷迷糊糊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她,手中捏着手术刀,向舞台后的通道走去。
如现实一般,安楚河再一次出现,拉住了另一个她的胳膊,口中轻启道“你不能去”
“放开我我要去,我必须去”另一个的她拼命挣扎,无意识的,刀刃刺中了安楚河的心脏,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顾念抬手一看,自己的指尖干干静静,但那湿热、黏腻滞涩的触感,却也如另一个的她一样,同样留存在手上。
手术刀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另一个她抱住安楚河,双手捂住他伤口,那一刹间,两个她,同时在胸腔里发出哀鸣。
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往昔修习的那些常理,像是突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满目的鲜血和另一个的她地惨叫。
“楚河,安楚河”
“你醒醒,你醒醒啊”
“对不起,我不想伤你的,你醒过来好不好”
另一个的她,像是支撑不住一样,扶住安楚河的身子,慢慢跪坐在了地上,身边流淌的鲜血,慢慢凝固,黑褐色的血迹,刺痛了她的双眼。
心里突然生出一股绝望,两只手,都伸向了血泊中的那把手术刀,只是顾念的指尖,穿透了另一个她的手臂。
刀尖刚抵上另一个她的心脏,怀里的安楚河,像是一面玻璃,从头到脚,裂成了一寸寸不规则的暗纹。
从安楚河的身体里,发出沉闷的响声,另一个的她,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生怕这龟裂的样子都无法留存,变成了碎片。
然而上天像是要和她作对,本就不完整的安楚河,在下一秒,碎裂成了无数的玻璃块,每一块都浮现出她的身影。
她伸着手,在空中抓取着,每撷取一块,指尖就淌下一连串的鲜血,重复着,重复着,另一个的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安楚河就这样消逝。
手臂被割裂成森森白骨,也无法阻止安楚河的消失,哀莫大于心死,另一个的她,像是没有痛觉一样,鲜血淋漓的掌心,握住手术刀,将它缓缓插进了自己的身体。
“安楚河,等等我,我马上就会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