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人类的语言。
当初实训奚昼梦被抵御虫王入侵的时候短暂捕获过对方的语言,但和现在盛西凛的语言完全不一样。
怎么,还是隔代变化吗?
这一次她把zr主星的磁星陨石构件也带了过来,如此危险的时刻靠着磁星陨石和灵魂链条的契合增幅攻击,就是精神力会双倍损耗。
但此刻也勉强和对方平手。
初代虫王都这么强了,那我那天碰到的玛丽苏虫族到底是不是虫王?
它是王宫里的那一只吗?
奚昼梦一边思考一边操控机甲,告诉旋转的铡刀伴随燃料点起的轰炸再次攻向盛西凛。
又是如蘑菇一样的烟云,这一次的威力大得连地面都坍塌了,闻流昀的机甲都一个打滑差点载在地上。
好像又下起了雨,又好像不是雨。
绿色的生物液体混合着人类的血。
闻流昀冲进烟云,那巨大的虫族轰然倒地,它有五彩斑斓的外壳,薄如蝉翼的翅膀。
但此刻外壳已经被轰飞,触角被奚昼梦的铡刀齐齐砍断后掉在地上还在试图重组蠕动,翅膀仿佛被汽化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翅软骨在挣扎。
而它的一百米处,吞月损坏严重。涡轮铡刀都掉在地上,警告声迭起,舱门的安全气囊倏然打开。
四周的低等虫族都被闻流昀带来的小队斩杀,帝国初代指挥官倒在地上,血溅在地上,宛如开在碧湖上的红莲。
闻流昀心里嗡地一声,又想到了这个人来时的样子。
凭空出现,拎着一个夸张的行李箱,像是不知名的旅人,误入了一个战火纷飞的世界。
但她一点也不惊讶,甚至有点感叹,看到她还仿佛见到了熟人,嗨了一声。
问今夕是何年。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呢。
闻流昀刚想下机甲,就听到机甲通讯里传来奚念池的声音:“别下来。”
她大口地喘着气,“它、它的心脏还……还在……”
昆虫有心脏吗?虫王明显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了。
陌生的虫语充斥着空间,混着此刻落下的真正雪花,如同命运要它彻底低头。
奚昼梦没听懂,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是关键。即便现在意识都要涣散,也拼命地要记住。
“靠你了啊大英雄。”
她实在是太累了,但这种累和从前被囚禁的人生完全不一样。
她的累应该是值得的吧。
如果池月杉那个家伙在,会夸我吗?
唉,算啦,她肯定会臭骂我一顿说我怎么这样。
哪样?
我也想不到我有这么一天。
心甘情愿地为了人类浴血奋战。
感觉也不赖。
“把我送回我的房间……”
“不用……不用去医院……”
闻流昀很想说点什么,但她此刻实在说不出来。巨大的悲怆笼罩了她,这个世界满目疮痍,有些真相呼之欲出。
比如奚念池为什么喊虫王那个名字。
分明是从前大公主的名字。
战争从来都是人为的。
如果没有战争,她肯定也还是那个面包店没用的学徒。喜欢隔壁打铁铺的小女儿很久很久,也不会表白。
我哪配呢,我一无所有,连喜欢都宛如不起眼的面包糠。
但人生本来变幻无常,战争说来就来,生命转瞬即逝。
难怪,难怪有人说要活在当下,就像现在。
她提着长刀刺入虫王的心脏,竟然从一只虫族的眼神里看到了人类所有的情绪。
唯独没有后悔。
这一战没有过多报道,所有的机甲被统一送入由奚念池成立的机甲师公会修复。
包括吞月和战神。
王宫被血洗,又被迅速地恢复如初。没有了绝对的权利持有人,议会居上,联合贵族洽谈新任女王的事宜,也决定重新拟定新的贵族。
闻流昀捏着受任通知书,一边往奚念池的城堡走去。
对方简直毫不客气,仗着随便选,就挑了个包含一座山的府邸。
就是太特么大了,大得闻流昀觉得烦躁。
她在女仆的指引下到了对方的房间,药剂的味道充斥着房间,当事人坐在床上正在看书。
闻流昀:“你身体好些了吗?”
奚昼梦:“你看不出来我快死了吗?”
闻流昀面无表情:“一跃成为贵族top,这么死了多可惜。”
奚昼梦唉了一声:“我又不是死了就不是贵族了,我名下的孩子不是让你帮忙照顾了吗?”
她就算说自己快死了其实也很有精神。
至少闻流昀从奚家的管家这里得知对方压根没那么脆弱,但脸的确很苍白。
闻流昀:“什么时候接受勋章?”
奚昼梦:“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