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霜根本没想到危险来得这么快,哪怕她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不怕,可真的虫族出现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大叫起来。
和之前全息训练里的虫族拟态比简直长得更丑。
孤云学院的alpha日常训练模拟过无数次的对战,就算席霜一边嗷嗷大叫,却仍然下意识地把凌熏拉到了身后。
休息用的长亭轰隆倒下,闻星火长刀劈开不断涌出的低等虫族,跳入自己的机甲舱前对席霜说:“保护好自己!”
席霜实战虽然不如闻星火,但也是alpha里顶尖的存在。这个时候她迅速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推了凌熏一把:“加油啊表妹。”
凌熏脸上没有半点恐惧,她秀气的面庞盯着不断攻来的低等生物,竟然掀起了一股快意。
她推了推眼镜,也进入了机甲舱:“没想到这就可以并肩作战了。”
席霜看她竟然头也不回,哎了一声,自己进机甲舱前长点被虫族的节肢勾住裤子,又哀嚎一声。
就算光线失去联网功能,但机甲一直配备的是顶尖的能源,彼此之间可以完成短波通讯。
几乎在席霜进入机甲舱的一瞬间,闻星火启动机甲,排山倒海滚烫能量喷涌而出,在暴雨里竟然也不会浇灭,宛如陨石落地,溅起了无限的火光。
席霜:“闻星火你神经病啊,开大不能先说一声,我的机甲都要你烧焦了。”
她嘟嘟囔囔,一边应付不断撞上来的生物,又看了眼的舱外的环境,不由得担心起奚昼梦。
“昼梦和月杉什么情况啊?”
可惜那俩一个是个哑巴,一个是对杀虫族执念深重的表妹。
在这种情况下压根没人搭理她。
虫族带来的虫潮密密麻麻,仿佛是突然降落,从低级到中级的虫族几乎都倾巢而出。
闻星火抿着嘴,操作着机甲寻找合适的落脚点。
盛阳葵被她抱在怀里,她红着眼看着舱外发疯死的异形生物。
虫族历经年前一直在进化,星系的学者也一直在更新它们的变化。
但这样的东西繁衍能力太强,一个休眠期就能恢复到从前满血的状态不说,还能自己完成进化。
盛阳葵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哪怕现在她的意识属于自己,她也很难不回忆起从前被这种东西支配的痛苦。
俯在历代女王身上的虫王一直在号令四散的虫族,她的目的一直是清除人类。
盛阳葵不知道从前继位被夺走意识的女王们是怎么死去的。
是在日复一日的脑波折磨里走向绝望的吗?
但人的躯壳死去,属于人类大脑的脑电波消失,意味着虫王也没办法再寄生。
就算它有人类的智慧,也没办法变成人类的模样。
它的躯壳在哪里,为什么能一直繁衍下去呢?
上辈子盛阳葵努力过了,她在日日夜夜的煎熬里就得出规律。
就算是虫族的意识,入侵之后也不可能长期保持不休眠的状态。
但因为是虫族,所以它的休眠短暂又频繁。可能是说一句话的时间,可能是喝一口水的时间。
人类躯壳的睡眠是虫王意识更为活跃的时候。
盛阳葵甚至能共感到对方族群陌生的对话,它在召唤,在等待,又在寻找下一个躯体。
要怎么样才能让人知道我的异常呢?
女王没有什么社交,也没有什么非要出现的场合。
一年到头,也就是前线军官的嘉奖需要女王亲自莅临。
虫潮又要提前了,寄生的虫王不满足一年轮一年轮的蛰伏,总会有零星的虫族队伍在休眠期出现在星际里。
在荒芜的星球寻找,攻击发达的星球。
被炮轰也无所谓,虫子又懂什么是痛呢?
闻星火就是在这么一次次的远征斩杀虫族和抓捕星际劫匪和特大案犯。
她的名声远扬,盛阳葵每一次听到她的名字都只能在一周一播的晨间新闻。
闻星火。
星际的知名军官。
前途无量的alpha。
虫王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块绊脚石,可惜她终究很难找到机会杀死闻星火。
人类的社会复杂无比,一个帝国的政权更是各方平衡。
女王是帝国的象征,实权并不多,大多分散在议院和贵族手上。
哪怕贵族不成气候的很多,也自有一套运转的体系。
年底成了盛阳葵最期待的时候。
她在每分每秒的精神折磨里渐渐学会了遮掩。
她也懂了为什么从前无人知晓女王被夺舍。
太疼了,呼吸都是疼的。
又像是毒素蔓延到每一个毛孔,她眨眼闭眼都很容易流下血泪。
她计算着这股意识的休眠,期待着闻星火的到来。
是她的话,能发现我的异常吧?
为什么是闻星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