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的贵族小姐明明只是低着头看杂志,却给人一种惊扰她会死的感觉。
奚昼梦闭了闭眼,发现自己依然能清晰地感知到池月杉的气息。
包括池月杉似有若无的情绪。
这家伙还是很紧张啊。
奚昼梦蹙了蹙眉,却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ao结合也不会有如此亲密的情绪一体吧?
这是单方面的,还是双方的?
对不喜欢跟人用亲密关系的奚昼梦来说,这种感觉让她烦躁。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新的抑制贴是红萨送过来的木棉花纹样,连带着气味都是。
这个家庭医生年纪有些大,看奚家孩子的目光仿佛在看很小的孩子。
她一直很关心奚昼梦的身体,包括奚昼梦分化后无法接受自己长了多余玩意的那段时间,都是红萨在照顾她。
当年的鸡飞狗跳奚理心有余悸,奚昼梦的生母褚靖那年还没养成去疗养院逃避贵族聚会的习惯,更是为奚昼梦这个德性操碎了心。
这个秘密也就奚理、红萨还有褚靖知道。
毕竟奚昼梦的报告依然是omega,她的那个原本是alpha的器官,被当成了缺陷。
红萨当年就提过家族的遗传问题,只不过那时候虫潮来袭,奚明光压根没办法回来,就这么过去了。
红萨现在头发都白了,她也没再继续住在奚家,被奚理请回来后,清晨又跟奚昼梦聊了很久。
一夜没睡的奚昼梦有些困,但她精神很好。
可能是天生精神力s的天赋,她盯着自己新做的指甲,意兴阑珊地看着检测试纸,对戴着老花镜的红萨说:“肯定和原来一样。”
是个omega。
一个长了不属于omega的器官,却没有omega发情期的omega。
披着抓绒斗篷的美丽少女在晨光中喝着咖啡,她的笃定让红萨失笑,对奚昼梦来说,红萨反而是最长辈的那个人。
这具身体的alpha母亲奚明光实在是很少回来,母亲褚晶身体不算好,人脾气也古怪,不喜欢待在家里。
奚理就是个金毛的二哈,废物一个。
头发花白的退役alpha军医说:“那不是发情期,就是易感期。”
红萨毕竟跟过外祖母,但她近几年身体也不好,去年还被医院下过病危,奚理也不好意思老麻烦她。
奚昼梦眼皮都没掀:“但我和她睡了一觉就好了。”
说完她补了一句:“没进去。”
奚昼梦这补得囫囵,自己也觉得很怪,干脆直白地说:“她不知道我有……那个。”
红萨也没觉得惊讶,她还记得当年奚昼梦分化那差点要把自己阉了的架势。
从来没见过对自己身上的器官如此深恶痛绝的人。
“你还是这么讨厌吗?”
红萨戴着老花眼镜,她记录着自己跟奚昼梦的这次问诊。
光脑的普及也没让老一辈的alpha习惯随记,依然喜欢用这种方式。
奚昼梦嗯了一声。
她露出了当年分化后的表情,“我心理上不能接受。”
红萨笑着摇了摇头:“那要是真的再次分化成alpha,你也要继续排斥?omega之间抚慰配合抑制剂一般还需要alpha的信息素补给。”
她顿了顿,“你们什么都没有就发生了。”
身边的omega少女垂着眼,红唇的的唇线很深,像是伤口结痂的色泽。
对奚家这个老幺,红萨一直觉得这个孩子自我意识很矛盾。
她的抗拒在红萨看来压根不是抗拒器官。
像是抗拒带着器官的性|行为。
“你的易感期还平复了。”
红萨对奚昼梦说。
奚昼梦的勺子搅着咖啡,她的指甲上还点了别的颜色,像是漆黑的夜里陨石的尾巴。
橙红得灼烧天色。
奚昼梦嗯了一声:“我咬她了。”
她闭了闭眼,池月杉痛苦又甜蜜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这种事情一旦开始人就很容易迷失。
但奚昼梦不会,她从前的感情向来理智,连亲密都是走的例行流程。
可惜人都不合适,做不到解放身体,获得的温存不如自己的孤独。
但就算她习惯一个人,难免会有喜欢的类型,一瞬间发展的期望。
像是无数次坠落后企图拉绳的自救。
但绳子的火也是她点的。
她觉得自己早就无药可救,毕竟出生都是罪孽。
同性之间的亲密没什么关系,不会怀孕,不会有罪。
但现在不一样,这个世界不一样,她想要的亲密得不到。
抛开池月杉还以为她是个omega,即便她是真的alpha,奚昼梦也想过在闻星火跟盛阳葵走到he后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