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句谎话，除此之外，花满楼已想不出还能说什么，他也很想问铃中那个“他”是谁，可看着这个倒在他怀里，命在顷刻小姑娘，他又怎么能问得出口

花乐山却已冲了过去，大声道“那个人是谁说出来，我们才能给你报仇”

铃铃挣扎着，指甲几乎刺入花满楼的肉里，艰难道“红旗、红旗老幺，他、他”但哪怕用尽力气，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低，目光也涣散起来。

花乐山喝道“他是谁给我一个名字”

铃铃却似已听不到了，她的眼珠最后转动一下，忽然落在了陆小凤的红披风上，低声道“原来，是他送的，真、真好看。”

她的声音忽然喑哑，呼吸也忽然停止。

死亡像闪电一样击倒了她，在顷刻之间，就夺走了这条年轻的生命。

“她应该中毒已久，只是直到刚才毒性才发作。不管那人是谁，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她的性命。”花满楼黯然道，他探着铃铃的颈脉，手指却忽然一缩，就像被蝎子蛰了一下似的。

陆小凤立刻道“怎么了”

花满楼皱着眉，脸上神情忽然起了一种奇异的变化，迟疑着道“你们看看她的喉结，可有什么不妥”

陆小凤的脸色也变了，他发现，铃铃的喉结，竟忽然凸了出来。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有喉结

陆小凤伸手在铃铃一拂，不知该感到吃惊，还是感到恐怖，但他的手脚已冰冷，慢慢道“他是个男人，而且，绝不是小孩子。”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每个人都有很多问题，但这些问题都随着铃铃的死，变得无法解答。

花乐山忽然道“我曾经听说，江湖上有一种人，他们被人用药物控制生长发育，所以看起来永远是十几岁的模样。”

“怎么会有人做这种残忍的事”

“理由很多，有的人被从小训练成杀手，再被派出去执行暗杀任务，因为越是厉害的人，往往越不会去提防一个小孩子。”

“还有的，是为了满足一些人的变态需求。”花乐山顿了顿，目光中流露出厌恶的神色，接着道，“这种药物很昂贵，一般人也用不起，只有像黑风七十二堂这样的组织，才会豢养这样的人，来做、来做”

他忽然伸拳头在地上用力一砸，恨恨道“若不铲除黑风堂，我这几十年的公门饭就算白吃了”

陆小凤笑了笑，尽管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声音却依然冷静“不过，黑风堂主你可得留给我，我跟他还有一大笔账要算”

午后，日头已逐渐西斜。

杏花村外添了一座新坟，没有墓碑，更没有墓志铭。

铃铃的尸身就被葬在这里。

他活着时或许命运凄惨，但死后，他至少可以被葬在这个风景美丽的地方，再也不被人打扰。

陆小凤在铃铃的坟上浇了一杯酒，他虽才认识他不久，更谈不上什么情谊，却不能不同情他的遭遇，这也更激发了他要将幕后黑手揪出来的决心。

花满楼低声道“黑风七十二堂势力遍布各地，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他的声音和神情一样黯然，他一向认为生命是美好的，值得热爱的，可近来他已越来越明白，那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运气很好，生在了一个幸福的大家庭，有很多爱护他、关心他的家人和朋友。

然而还有数不清的人，在他们的生命中，只有无穷无尽的悲哀和痛苦。

陆小凤用力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道“不管有多少，只有将黑风七十二堂彻底铲除，才能真正结束他们的苦难。”

花乐山忽然道“这个铃铃最开始说的那些话，你们相信几成”

花满楼默然不语，陆小凤淡淡道“三成都不到。”

花乐山点点头，道“不错，黑风十二煞中的红旗老幺既给他下了要命的毒，又特意让他在咱们面前活了那么久，恐怕就是为了让他把那些话说给咱们听的。”

花满楼忽然从袖子中取出一个铜制的小圆筒，递给花乐山，道“这是那位白衣夫人约我见面时传的消息，你回头若见到五哥，可以请他过目，看看是否有什么端倪。”

花家五公子花明道，是位书法名家，人称“神眼书生”，经他一双神眼品鉴过的字画数不胜数，也许只有他，才能从短笺上的字迹中发现点蛛丝马迹。

花乐山却皱起眉，道“你给我做什么等你回家自己交给老五便是了。”

花满楼轻轻吸了口气，微笑道“我打算出去走走，六哥的婚事，也不知能不能赶上，到时候还得请你替我跟他赔个不是。”

花乐山瞪起眼，大声道“胡闹这种节骨眼上，你一个人要去哪儿”

陆小凤抢着道“他自然不是一个人。”

花满楼点点头，道“我和陆小凤一起，若办完事时候还早，便一道去吃六哥的喜酒。”他似已知道花乐山要说什么，又道“四哥，我主意已定，你不用劝我。”

花乐山却只用了两句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