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司空摘星是决不会说的,这家伙不仅偷起东西来六亲不认,他打定主意不想说一件事的时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办法叫他开口。
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又有一盘麻辣蹄筋碟子底朝了天。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他看起来不光已无话可说,而且头大如斗,只好先用几块煨得烂烂的红烧鱼翅堵住自己的嘴。
直等到司空摘星吃了个饱,花满楼才开口道“司空兄,想必这几天,你已到那个地方看过了”
司空摘星擦了擦嘴,道“去过了,那地方确实有个院落,院落里也确实有盘着丁香花藤的木质长廊。”
司空摘星去找的,正是花满楼半夜接到神秘邀请后,坐马车去往的那个神秘地方。
那天晚上,花满楼在车厢里并没有真的睡着,他眼睛虽看不见,却硬是凭借超人的感觉记住行车路线,推断出了那位白衣夫人院落的地点。等到陆小凤和花满楼汇合,二人改扮后各自行动,对付黑风堂,司空摘星便回头去找那个特意将黑风堂的信息透露给他们的白衣夫人。
这也是花满楼和陆小凤商量后得出的结果,那位白衣夫人出现得实在太巧,也太简单。
神秘的深夜相邀,看似坦诚的警告,实则遮遮掩掩的举动,背后一定有着某个她想拼命掩藏的秘密。
花满楼立刻问道“你可见过那里的女主人,有什么发现吗”
司空摘星道“我谁也没见到,因为那院子里根本没有人。”
花满楼一怔,道“没有人难道他们连夜离开了”
司空摘星道“就算他们连夜离开,那地方也不会落满灰尘,到处结着蜘蛛网。我每间屋子都仔细找过,除了老鼠蟑螂,连一个活物都没有看到。”
花满楼皱眉道“他们一直在躲避黑风堂,也许,他们是担心自己的行踪会泄露。”
司空摘星冷冷道“也许是你记错了路,也许,你只不过是个被玩弄的笨蛋。”
陆小凤皱起眉,忍不住插口道“说不定,他们只是想让我们这样以为,然后才好玩弄我们。”
“不管哪种结果,”司空摘星哼了一声,道,“我们好像都会变成笨蛋。”
陆小凤一笑,眨了眨眼,道“做笨蛋有时候比做混蛋有趣的多,你若也肯时不时做一做笨蛋,就会明白其中的妙处了。”
司空摘星瞪起眼睛,忽然也笑了,道“我虽是个混蛋,你却是个臭虫”
陆小凤一愣。
司空摘星又道“你若不是臭虫,又怎么会踩上这么一坨大狗屎”
他捏着鼻子,伸筷夹走最后一块红烧鱼翅,再用一碗上好的莲花白送下,拍着肚子道“肚兄啊,肚兄,今日总没有亏待你,也算没白和这大臭虫坐在一个桌子上。”
说罢抹了抹嘴,竟扬长而去,还顺手将桌上的最后一坛酒带走了,只听他得意洋洋的笑声自窗外传来,高声唱道“小凤不是凤,是个大臭虫,臭虫脑袋尖,专门会钻洞,洞里拉狗屎,他就吃狗屎,狗屎一吃一大堆,臭虫吃了也会飞。”
歌声未绝,人已经去远了。
陆小凤又好气,又好笑,道“这个人唱来唱去就这么两句词,可见写词唱歌的本事也就那么一点,简直不像样子。”
花满楼忽然展颜一笑,道“这歌我听过,据说在京城的胡同坊间流传甚广,词虽写得糙了些,唱得倒是真不错。”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勉强承认道“能逗你开心,这猴精总算还有些本事。”
“他本事确实不小。”花满楼虽然还在微笑,但笑容中又有了那种忧虑之意,问道,“你现在可知道,究竟是谁花钱雇他去偷你的披风”
陆小凤摇头道“你也知道,司空摘星从不泄露主顾,干他这行的,秘密知道的太多,口若不严,再厉害也活不长。”
他又道“不过我已有了些眉目,找上司空摘星的那个人不光有钱,而且司空摘星似乎还欠他一个大人情,所以才不得不帮他偷我的东西。”
花满楼沉吟道“但是司空摘星并不知道,那个人偷你的披风是干什么用。”
一件破旧的披风,口袋里连一钱银子都没有,想做一件以假乱真并不难,所以司空摘星掉包后,连陆小凤自己都没能及时发现。
光凭手指就能发现其中分别的,只有花满楼。
陆小凤皱起眉,他皱眉时,两条秀气的胡子也好像一块皱了起来,沉吟道“那个人既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偷我的披风去骗你,想必是真要把你带去哪里,所以我可以断定,他和白衣夫人必然不是一路。只可惜,那个要人命的风郎君竟已死了,不然我们一定可以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来。”
花满楼沉默着,伸手去拿酒杯,却拿了个空。
只因陆小凤已把他的酒杯抓了过去,又抢着喝光杯中残酒,笑道“你不能再喝了,今晚咱们还有事做。”
花满楼道“什么事”
陆小凤眼睛发着光,道“我知道去哪儿找愁煞人剑了。”
花满楼还想说什么,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