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再也无法看清皇宫大门的地方，姜汜总算恢复了正常。

他叨叨咕咕的把现在的进度说了一遍，包括薛航的鬼眼，还有厉鬼不该有的，宛如“心”一般的存在。

【有点意思。】司安的声音在姜汜耳中响起，【你似乎很喜欢秋雨和薛航这两个孩子。】

“算是吧。”姜汜还是习惯把话说出口，“秋雨太美好了，她简直就是我活这么大见过的最美好的人。我觉得任何一个对美有追求的人，都会被她打动。

“至于薛航，他和我有点像，可是他没我运气这么好。他是天生的鬼眼，本该是备受瞩目的天才，却这样在角落默默死去，死后还要化身厉鬼继续忍受痛苦。”姜汜叹气，“对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视若无睹。”

【你觉得自己运气好？】司安诧异，【按你自己所言，你如今在世，并无亲友。天生可视鬼，且会不可控的进入深界，无数次命悬一线。即使是如此，你也觉得自己运气好吗？】

“大概不算好？但是肯定比薛航好吧。”姜汜叹气，“我以前确实也挺惨，但每次都会在落到最糟糕的境地前遇到转折，最后结局都还不错。”

“在深界就要丧生的时候，一对厉鬼夫妻把我当做了他们的孩子，保护了我；后来他们失踪了，我又被师父找到，成为了天师；现在师父也不在了，可是我又遇到了司安先生。”

姜汜脚步轻快，开玩笑般的说：“我有时候会幻想，也许，我是哪本小说的主角呢？天生特殊能力，从小惨兮兮的，却总能逢凶化吉，说不定以后就能遇见金手指，比如捡个鬼王做契鬼什么的，然后翻身成为龙傲天，一统深界什么的。”

【嗯哼。】

“不过，幻想归幻想，我知道不可能的。”姜汜温和的笑了，“像我这样的人生……没有趣味横生，没有波澜壮阔，没有深刻的道理和感动。连我本人，人设也很普通，没什么特点，甚至总结不出来什么具体形象，完全没有任何看点。”

最后他笑着总结道：“我要是小说主角，那作者一定会扑街。”

“谁要看这样的故事呢？”他微微叹了一声，也许是怅然，也许是释然。

【要人看做什么？】即使是只有声音，姜汜也能从司安的声音中读出无尽的傲然，【你就是你，无需在意其他。】

“我明白的。”姜汜快乐的笑了，“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嘛。而且，我其实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比起那些波澜壮阔，我更喜欢现在平凡的我。”

“平凡也没不好的，什么都不会也可以很快乐。只要活着，就很好了。”说完了心声，他又补了一句，“当然，要是能有钱就更好了……”

【那么，现在你既有鬼王契鬼，又有钱了。】司安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些许愉悦，姜汜的耳朵都要被苏麻了。

“可是我没钱啊？”姜汜揉揉耳朵。

【你有我。】司安理所当然道，【有我，就等于有钱。】

姜汜被这句话深深震撼到了，居然想不出来能说点什么。

【所以你现在要一统深界吗，雯雯？】司安轻笑。

“不。”姜汜真诚的说，“我只想回家洗个澡，然后吃顿烧烤，要多点肉，再喝罐冰可乐，然后躺在床上看小说。”

司安没说话。

“您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出息？”姜汜小声问。

【不。】司安悠然道，【我在想，冰可乐是何物？我也想喝。】

姜汜愕然。

【所以，你到时候，莫要断开契约，嗯？】

熊熊战火在姜汜心中燃起。

“您放心！”他斩钉截铁，“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现代的美食我们吃个遍！断开联系我是狗！”

——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回人间吃喝。

然而，成行中学就在眼前了。有人说话就是不一样，连深界的路就变得好走了不少。

姜汜恨不得把自己打一顿。

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来找薛航！

为什么没想到司安先生在深界呆了百年怀念人间烟火！

姜汜你真是个白眼狼！就知道想着自己的事，都不替司安先生想一想！

【无需着急。】司安的声音及时响起，【我已等了二百年，不差这一时半刻。先处理好眼前的事。】

“我知道了。”姜汜稳了稳心神，“等等，司安先生，您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想的太大声了。】司安的声音里有浓浓的笑意，【契约一直连通着，我自然也能听到。】

忘了这一茬的姜汜：……让我死吧。

还好眼前就是成行中学，姜汜强行挽尊，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熟练的爬墙跳进学校，开始给司安介绍成行中学。

【此地方位倒是有些怪异。】借助姜汜的视野，司安看到了些有趣的地方。

【往左边看看……嗯，果真如此。】司安指挥姜汜看向自己想看的地方，【天接文华，才气内蕴。确实有个学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