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奔正在为龙青云冲撞柏云岐担忧,听到此话顿感意外。柳寒松和马大山也是一脸讶然。
柏云岐放弃官船,独自坐小船回嵩阳,也是为了避开朝廷主和派的耳目,尤其是西湖剑院的盯梢。毕竟物色战马,以扩军备,其意昭昭。
“晚辈龙青云,刚才说了一番狂悖之论,还望前辈多多海涵。”龙青云器宇轩昂,向柏云岐拱了拱手。
看到此子不过十五六岁,不卑不亢,昂然中有股英武之气,柏云岐颔首道“想过到嵩阳剑府吗我可以推荐你入学。”
此次柏云岐星夜兼程赶回临安,就是为了参加明天的“嵩阳之试”。近年来嵩阳剑府人才凋零,柏云岐看到龙青云,不禁起了招揽之意。
牛奔正在为龙青云高兴,只听龙青云昂然道“承蒙前辈垂爱,我会通过考试进入剑府。”
众人皆在为龙青云惋惜,柏云岐却一脸畅然,捋了捋灰白的胡须,颔首道“好样的,我在嵩阳剑府等你。”
龙青云向柏云岐拱手道“明天就去嵩阳剑府拜会前辈。”
正说着,远处人声响起,富春城映入眼帘。穿过行船如织的江面,小船在岸边停靠下来。
岸上两个蓝衣青年迎了上来,满脸尊敬的拱手向柏云岐行礼,柏云岐向众人点了下头 ,上了一辆马车,疾驰而去。
柏云岐临行前多看了龙青云一眼,眼神中寄予厚望,又似乎一脸凝重。
柳寒松、张大山拱手拜别而去。
此时瞑色苍茫,正是日落时分,富春城比桐庐县城繁华多了 ,宽阔的街道,两边建筑鳞次栉比,店铺林立,虽是傍晚也是热闹非凡。
龙青云、牛奔虽然船上吃了些干粮,但也饥肠辘辘,刚好迎面有家“铭轩居”。
二人甫一出现,就引起了铭轩居二楼“观澜厅”包间一红衣少女的注意。
此女子一身戎装,双耳一对紫玉流苏耳环,胸前佩戴一墨绿鲤鱼翡翠坠,腰间轻束一黄色皮带,上面挂着把短刀,足下黑色皮靴,说不出的英姿飒爽,又风致楚楚。
檀木桌上,摆放了几道精致的菜肴和一盘点心。对面坐着一个清矍蓝袍中年男子,双目炯炯有神。
“观澜厅”大门紧闭,门外站立两个精壮剽悍的扈从。
二人正在用膳,忽然看到窗外的龙青云,一袭白衣,身形颀长,萧疏轩举,湛然出尘,旁边的牛奔也是孔武剽悍,虎虎生威。
“好一个翩翩美少年”黑色少女脱口而出,俏脸唰地绯红,一双美眸,如晨曦春水般明媚。
“郡主,这白衣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但气定神闲,恕老夫眼拙,尽没有看出对方的修为,好似不会武功,又好似深不见底,要不我下楼视探试探”清矍老者叹了口气道。
“骆将军,不要节外生枝,我们明天上嵩阳剑府,就是一探南雍的实力,毕竟嵩阳剑府才是我西羌最大的忌惮。”
“如果我预料的不错,这二人明天会出现在嵩阳剑府。”红衣女子悠悠道,眼神里似乎有一丝期待。
龙青云二人跨步而入铭轩居,找了个靠窗处坐下。龙青云朗声叫道“小儿,来两斤牛肉、一壶女儿红、一碟油酥花生、一碟豆腐干,还有一碟蚕豆。”
“好嘞”一清瘦小厮应声而去。
牛奔诧异的看了一眼龙青云,“咦,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平时可是滴酒不沾的呀”
龙青云爽朗道“都出门闯荡江湖了,还顾忌那么多干嘛。”
说完,唇角微扬,有种“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的豪迈。
二人举杯对饮起来,酒到酣处,龙青云喃喃道
“人生就是这么奇怪,前世还是威名赫赫的大楚将军,醒来已是南雍普普通通的少年。”
牛奔已经喝的烂醉如泥,似乎没听到龙青云的感叹,已经趴在桌上,打起呼噜来。
龙青云摇了摇头,随后在铭轩居找了个房间,安顿了下来。
劳顿了一天,躺在船上,看着窗外广袤的夜空,星辰零落,龙青云思绪连绵。
这大雍国建国之初,也算是雄视四方,先后消灭了“南平”、“后蜀”、“南唐”、“吴越”、“北汉”等国,大有一统天下的气势。
怎奈“杯酒释兵权”后,采取“重文抑武”的国策。开创了文化、经济空前繁荣,但大雍国的军事实力却日渐式微。
随着北方“女真”的崛起,挥兵南下占领大雍京都,皇帝和皇族成员也被女真俘虏,山河破碎,大雍亡,是为“北雍”。
康王幸免于难,逃至南方,在一众北雍旧臣拥立下,定都临安,延续“雍”统,国祚得以延绵。以秦岭淮河为界,偏安东南半壁一隅,是为“南雍”。
嵩阳剑府,也在硝烟弥漫的南雍初年在临安城西边的天目山得以重建,继续拱卫着南雍大地不受异族侵扰。
可是,近年来主和派只知道追求稳定,吟风弄月,不思北伐,南雍已经是危机四伏,就像曲子里唱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