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结束以后,于夏的手机就没电了。今天周末,按理说这大半天算加班,所以结束以后就跟同事一起把摄影机送回台里。
从电视台出来的时候,天明显阴了下来,头顶的乌云层层叠叠,看样子是要下一场急雨。
趁着还没开始下,于夏连忙到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
到了小区门口,隐约能感受到几滴雨点,于夏拢了拢外套,加快脚步走进大厅。
刚一出电梯,于夏就看见家里的门虚掩着,原本还以为是有小偷,可转念一想名都华城的安保设施这么好,应该不至于有入室偷窃的,估计是季清予刚刚回来不小心忘了关。
于夏拉开门,试探着朝屋里喊了一声:“季清予?”
“我在。”
声音是从储物间里传出来的。
他声音有些低哑,带着淡淡的颗粒感,像是没睡醒,又像是刚哭过。
于夏换上拖鞋走进去:“你在干什么呢?”
季清予起身从里面走出来:“没事,整理一下东西。”
实际上他是刚刚把翻乱的整理箱收拾好。
于夏点了下头也没在意:“你是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没看到?”
“致词结束。”
季清予抬头看了看她有些凌乱的头发:“现在外面风很大吗?”
于夏点头:“嗯,可能是快下雨了。”
季清予看着她:“下次再有这种事记得叫我去接你。”
许是感受到他的情绪有些低沉,于夏有些温吞地点了下头,没等她说话,季清予就重新开口,嗓音低低地,喊她的名字:“于夏。”
“嗯?”于夏:“怎么了?”
他喉结轻轻滚了滚,声音有些哑:“致词结束以后,我见到张月如了。”
闻言,于夏脸上的表情忽然有些僵硬,她看着季清予的脸,突然从心底袭来一股不可抑制的慌乱。
于夏嘴唇轻轻动了动,却因为此刻思绪的混乱,一时之间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四目相对。
季清予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看,仿佛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什么其他的东西。
许久,于夏才低垂下眼,轻声问:“那,她跟你说什么了。”
季清予视线没动,喉结轻轻滚了滚:“她说,想要跟你道歉,还说……你有一本日记……”
说到这,他顿了顿:“上面的内容是关于我的。”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脏还是猛地一沉,就像是埋藏了许久的秘密突然又被人剥开,于夏下意识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看到床头上的东西,于夏心中了然。
她垂了垂眼睫,轻轻“嗯”了一声:“你都看到了。”
“嗯。”他声音有些哑:“我都看到了。”
于夏没说话,转过身缓缓走进卧室。
那盒子里的东西她已经有许久没有拿出来看过了,久到她已经忘记了具体的时间。
三年?
五年?
还是七年?
她只记得上一次拿出那个盒子里的东西,还是在大学准备拍那段v的时候,因为这些东西能让她想起过去,从而产生许多情绪。
但自从那次以后,她就没再主动打开看过这些东西了。
即便她已经有许多年没再打开看过,但依旧对里面的东西记忆清晰,里面有几支用过的笔、有多少张被撕下来的日记上面的日期和文字,甚至那个空牛奶瓶上的生产日期,她都能准确无误地说出来。
即使如今的心境已经跟那时大不相同,可当她再次拿起那本沉甸甸的日记,看着上面写满的年少时晦涩难明的爱意,往日那些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岁月,依旧历历在目。
年少时的惊鸿一瞥,温柔的是她一整个青春岁月,而十六岁时那本泛黄的日记中的寥寥几笔,藏着的是她过往青春里最大的秘密。
而在跨越了十年以后,这场旷日持久的暗恋,终于在今天得以重见天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安静的房间里才重新响起季清予的声音。
“对不起……”
他眼眶渐渐发红,嗓音低低地带着颗粒感:“我当初……真的不知道你喜欢我。”
于夏放下手上的日记本,抿了抿唇安抚他:“这不是你的错。”
不喜欢我,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闻言,季清予鼻尖有些发酸,他嗓音低低地,有些艰涩:“对不起,我当初没能在你身边。”
让你独自承受了那些原本不应该是你承受的恶意。
对上他的视线,于夏眼眶热了一瞬,像是积攒了许久的委屈突然决堤,眼泪终于没忍住掉了下来:“那时候,你们都不在学校,没有人站在我这边,也没有人帮我……”
再提及这件事,她依旧忍不住委屈和难过:“明明不是我的错,可是他们都怪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