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大面积烧伤是致命的,这样的伤发生在人身上都是九死一生,更何况是出现在一只得不到医疗救助的小野狗身上,根本不可能活得下来。
可这只小狗虽然半边身子的皮毛都被烧没了,露出粉红色狰狞斑驳的肉,但它似乎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坡脚而已。
小狗晃着分叉的尾巴,一晃一晃地走远了。
白锦毓才收回视线。
张大妈还在一边叹息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火灾惨剧:“那姑娘才二十出头,正花一样的年纪呢,太可惜了!”
“本来消防员都给她拽出来了,她又不知道要回屋里拿什么,结果屋内火势控制不住,忽然发生爆炸,她半边身子都被重度烧伤,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来……”
白锦毓问道:“您说她是在自己家里纵火,为什么?”
张大妈愣了下:“这谁知道呢……消防部门查火源的时候发现,说是家里有刻意纵火的痕迹,但事发时,她家里只有她自己……”
“农村丫头,晦气死了,别不是不会用天然气炉子,自己非要在家烧火吧!”
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传进单元楼道。
张大妈闻声皱起眉头:“赵华梅,你原来也在居委会工作过的,我们社区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还地域歧视呢?人家小姑娘已经那么可怜了……”
“歧视怎么啦?她活该!外地人素质就是差!”
这个骂骂咧咧的中年女人叫赵华梅。
白锦毓之前见过她,也住在小区内。
飞升传媒公司刚营业的时候,赵华梅就上门给他做过社区登记,之所以印象那么深,是因为赵华梅反复确认他是不是本地户口,还说社区不欢迎外地人,说什么外地人多了治安就差。
白锦毓虽然拿的是康城户口,但对这种莫名其妙的地域歧视十分反感,当时就没怎么搭理赵华梅,后来才由张大妈过来与他对接。
赵华梅嗓门尖声音大:“还有啊!我是不在居委会干了,但麻烦你们处理好小区里的野猫野狗,抓不到就干脆毒死算了!”
她说是这么说,但小区的老住户都知道——她是被社区开除的。
连白锦毓这个才入住一年的都知道,赵华梅之前偷偷挪用给社区志愿者买饭的钱,被发现后,还是张大妈仁慈才没有追究,只是将她开除,以示惩戒。
没想到她居然还怨恨起张大妈来了,没事就给居委会工作挑刺。
张大妈蹙眉:“不能毒杀小动物,况且我们小区也没有野猫野狗。”
赵华梅朝远处指着:“你看看!我家门口不就蹲了nf条秃毛狗?还死叫唤,吓我一跳!”
张大妈朝她指的方向望了望:“那儿呢?没有啊……”
“我看你是瞎了!”
赵华梅不客气地骂道,“估计就是那些外地人弄进来喂的!”
白锦毓朝外望了眼,那条被烧伤的小土狗就蹲在小区深处一栋单元楼下,像是注意到他的视线,小狗转过头来,对他摇了摇分叉的尾巴。
但张大妈没必要说谎。
所以这条狗,只有赵华梅能看得见……
张大妈是个和善的性子,似乎是不想在白锦毓面前与对方争执,说不通只能先拉走赵华梅。
白锦毓送了张大妈几步,隐约还听见张大妈在给赵华梅做思想教育工作:“你这样子想不对的,新时代,社会建设靠大家,社区关爱你我他,怎么能划小圈圈……”
张大妈说得苦口婆心,也不知道对方能听进去几句。
有些人嘴里喊着别人素质差,自己却搞割裂搞歧视,将双标贯彻到底。
这类人,道理哪能说的通?
白锦毓摇摇头。
虽然如此,他还是佩服张大妈这样的人,永远保持一腔热血,永远相信努力能让社会变好,永远在努力传播正确的价值观,百折不挠,不厌其烦。
这种坚持又何尝不是一种修行?
这样的人看似普通,力量渺小,但正是这些星星之火的存在,才让人类社会得以延续。
“锦毓,怎么站在外面?”
白锦毓发个呆的功夫,就听见霍渊的低音炮在耳边说话。
他摸摸发烫的耳朵:“霍总最近来飞升传媒的时间比留在霍氏的还多……”
霍渊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霍氏有江腾在,有我没我无所谓,但飞升传媒很需要我。”
白锦毓给他逗乐了:“飞升需要你做什么?”
“不要吗?”
霍渊低下头,用上目线瞅着他,“我以为飞升传媒的老板很需要我。”
白锦毓不太受得了他这个眼神,电力过于强劲,别开视线:“还行吧……”
从过年那天他的分/身小猫咪在霍渊手里发情开始,白锦毓就心虚得不行,一方面确实很想每天见到霍渊,另一方面真的见了面,他又不知道到底想和霍渊做什么。
就很矫情……
白锦毓自己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