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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机楼外,黑色奔驰大g依旧安静的停在那里。
苏彻靠在车头,长腿撑地身形懒散。昏黄的路灯下,侧脸线条冷硬,清冷的眼底没什么情绪。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随即耳畔轰鸣。一架飞机在深黑的夜空画下一道弧度直飞天际。
苏彻盯着飞机目不斜视,而后喉结滚了滚,嘴角勾出抹似是而非的笑。
似失落,似嘲弄。
“真小气,临走也不肯说句好听的。”
直到再也看不见飞机的踪影,他转身上车。车内光线昏暗,模糊了脸上的棱角。
他靠着椅背闭了会眼,睁眼时看了看副驾驶。她刚才就坐在这里,时不时用余光偷瞄他。
像只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兔子。可走的时候爽快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平复下去的心情又开始被烦躁占据。苏彻低低骂了一句“操”,拿起手机给季临希打电话。
很快接通,没等季临希质问,他痛快扔下一句:“我很快回去。”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等你到家我非要弄明白你这段时间都干了啥,像鬼迷心窍一样……”
没等季临希输出完,苏彻直接挂断电话。
他将手机扔在一旁,情绪不佳的抹了把脸。
鬼迷心窍。
呵。
可不就是吗。
五年前听着这首歌遇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无药可救了。
他发动车子,打了转向,在松开离合前,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su:【一路平安,等你。】
—
历经三个多小时,夏轻眠在宁城落地。凌晨四点左右,街上人烟稀少,西北风吹到身上冷得像钻进了骨头缝,夏轻眠裹着大衣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人生地不熟,而且实在困的难受,她果断就近找了一家酒店休息,一早再赶过去跟研究所的同事汇合。
简短睡了三个小时,匆匆吃过早饭夏轻眠便按照群里给的定位打车过去。
几日不见,同事们都热情的同她打招呼。小刘跟她关系比较近,捂着嘴调侃,“气色好了不少哎,回去是不是受到不少爱情的滋润?”
这地方风太大,一张口卷进一嘴沙子。
夏轻眠笑着摆手,“有点正形。”
施工队在开发区挖掘地基的时候意外发现古墓,立刻联系了相关部门进行考察工作。
工地现场太阳火辣,粗糙的沙尘被风卷起,张牙舞爪扑了满脸。
夏轻眠眯起眼睛,仔细听上级分析探测工作。
昨天满眼都是蔚蓝的大海,呼吸里都带着海洋的腥味。转眼间,画面就变成了漫天黄沙和高低不平的山丘。
探方开始。夏轻眠收回游走的思绪,立刻认真的进入工作状态。
一忙就是一天。回到暂住的小旅馆,夏轻眠赶紧进浴室洗去一身沙尘。
泥沙被冲掉,浴室的地面灰蒙蒙一层。干涩的头发终于有了点润滑度。
身旁人都觉得考古这工作太辛苦,不适合她做。但夏轻眠打心底喜欢,她享受那些珍贵的古物从灰蒙蒙到恢复光鲜亮丽的过程。那让她有成就感。
洗完澡出来,她浑身散架似的瘫在床上。老旧的空调呜呜送着热气,夏轻眠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昏昏欲睡。
突然响起的铃声惊扰了清梦。沉重的眼皮动了几下,夏轻眠昏昏沉沉的拿过手机。
“喂……”嘶哑的声音里透着浓重的睡意。
“不是吧这么早就睡了?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干什么好事了?”
夏轻眠翻了个身,点开免提将手机扔到枕头旁边,“昨天半夜坐了个飞的,今天白天挖了一天坑。”
林竹音不可思议:“你不是在度假吗,怎么又跑去考古了?!”
“……临时有工作。”
“啧啧啧,可真够临时的。你直接从海市过去的?”
“嗯。”
她声音昏昏欲睡,嗯的这一句让人怀疑在说梦话。
林竹音贼兮兮转转眼珠子,趁热打铁,“那你就这么走了,你的小情人没有不舍得啊?”
闭阖的睫毛轻轻一颤。僵硬片刻,她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他好像不太高兴。”
舍不得……应该也是有的。
“你是去工作他有什么可不高兴的?这才几天啊,就管得这么紧。”
“应该不是因为我走。”
“那是因为什么?”
夏轻眠顿了顿,忽然生出几分心虚,“大概是看出来我想结束。”
就算现在困到发懵,她依旧清晰的记得楼梯间他听到自己要走时的表情。那样明媚一个人好像在那一刻整个都沉寂下去。
她清楚他要的是什么,可无法给出任何承诺。最终也只留下一句再见便逃之夭夭。
而此刻心虚变成了逃避,怂到甚至不敢回复他的信息。
林竹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