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下来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可以贪恋的。
“有意义,对我来说有。”
姜鲤心里总有什么东西好像在生根发芽,有什么东西在抓着她一样。
她希望沈晏能够活下来。
沈晏的喉咙动了动,微微闭上眼睛,抱着姜鲤的手又紧了几分,鼻端都是她香软的气息,熨帖了身心。
“鲤鲤,沈宗海是骗你的,沈家的古法,一直都是传说,没有人能证实,禁地很危险,没有人能活着出来。”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答应我,不要进玄门,也不要去禁地。”
“好。”
姜鲤应了一声,沈晏的眉头却没有松开,他不认为姜鲤会乖乖听话。
但他对于姜鲤的身份只是存疑,也没办法确定她是特意来自己身边的,她也确实忘记了一些事情。
姜鲤知道这个禁地,她非去不可,因为不只有沈晏,还有干爹他们等着她的消息。
但沈晏似乎就是担心她会去禁地,看管的很严,白天几乎寸步不离,整整两天,她几乎没有离开沈晏的视线。
姜鲤叹了一口气,看来也只能晚上偷偷溜出去了。
拉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深浓的像是泼了墨一样,庄园里亮着路灯,寂静无人。
看了一眼高度,应该没问题,正盘算着好事,门口敲门声响起。
姜鲤转身去开门,门口是沈晏,还……抱着被子和枕头。
姜鲤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晏就抱着被子和枕头进来了,直接把姜鲤的被子和枕头往旁边推了推,然后把自己的放在了外侧。
姜鲤傻眼,玩的有点大了吧?打算睡觉也监视她吗?说好的男女授受不亲呢?
姜鲤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抬脚朝着沈晏走了过来。
“沈晏,你在干什么?”
沈晏把床铺铺好,抬眼看向姜鲤,唇角勾着笑,如沐春风:“从今天我和你一起睡,开心吗?”
开心个鬼!
“可是你不是说男孩子和女孩子不能那么随便吗?”
沈晏挑了挑眉梢,似乎打算彻底不装了,微微俯身看向姜鲤,距离她的小脸不过咫尺之间,手指指腹摸了摸她的小脸,尾音上扬,带着撩人心弦的调子:“鲤鲤,亲都亲了,还怕一起睡?”
亲和睡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好吗?
姜鲤看着沈晏那张脸,鼓了鼓脸颊,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直接挑明了试探他。
“你说谎,你就是,就是怕我跑了。”
沈晏大方的承认了:“嗯。”
姜鲤:“……”
皱了皱眉,姜鲤掰着手指头细数自己的缺点:“我睡觉不老实的,还抢被子,可能还说梦话。”
沈晏的眼角轻微的扯了扯,把手里的枕头朝着姜鲤枕头的方向推了推,转过头看向她:“没关系,我不介意。”
姜鲤语塞,一时之间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沈晏反倒是凑近可看她,让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沈晏伸手抵住她的下巴,往前迈了一步,近的呼吸交缠,她似乎都能从他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那双桃花眼鲤波光潋滟,像是装了一捧水一样,目光灼灼,烫的她想把眼睛移开。
“如果鲤鲤不想逃跑的话,为什么这么抗拒跟我一起睡?嗯?”
沈晏的声音低沉好听,刻意压低的调子听的人心里痒痒的,猫爪挠心一样。
姜鲤稳住自己的心跳,声音细软,隐约带了些许的颤抖:“电视上说的,不是夫妻不可以睡在一起,我们又……”
“哦?那你介意明天去领证吗?”
沈晏说这句话,像是试探一样,紧紧的盯着姜鲤的神色。
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惊愕,身体也紧绷着,很明显,他什么都懂。
她愣愣的,目光闪了闪,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应该怎么反应。
沈晏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声音带了几分漫不经心:“逗你的,紧张什么?”
紧接着,沈晏就朝着房间外面走过去,姜鲤站在原地没动,想起来自己的反应,眼里闪过了一抹懊恼。
沈晏到楼下倒了两杯热水,脑海里都是姜鲤方才的模样,自嘲的笑了笑。
他想,不需要深挖了,姜鲤和他一样,各有目的。
来到他身边,应当也是安排好的吧?
他也许早就察觉到了,只不过,他总归是活不过三十岁,赌这一场又如何?
万一,能赢呢?
姜鲤来到他身边,大约就是为了玄门吧,而且不像是来帮助沈宗海的,既然如此,他们的目的应该是相同的。
那姜鲤就没必要冒这个险,他愿意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寿命去换这一场双赢。
沈晏回来的时候,姜鲤就坐在床边,低着头,无意识的在抠手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