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倩摸着井壁,触手是结实的青石砖,井底虽然没有水,但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都是枯草和碎石块。
“我这里显示宋润就在这附近。”简莱道。
三人下来了之后已经把这井底翻了个遍,这里显然空空荡荡,没有人。
苏倩之前所画的地图里虽然没有显示这里有其他地方,不过苏倩也并不能实时的捕捉到地图的变化。——毕竟之前苏倩画的是学校的地图,如果这学校附近有其他地方的地图,苏倩也不可能一起画出来。
三人都是现代人,当然也不会不知变通,很快他们就想到了或许这里是有地下室。
简莱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照出了一点光亮:“你现在就在地上这井底的地图画出来吧。”
苏倩点点头,拿起一根树枝,在有些湿润的井底一点点描绘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庞大的地底世界。
……
宋润手脚冰凉,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她现在一动不能动,如果不是后背靠在轿子里的靠背上,她恐怕坐都坐不住。
黑漆漆的环境很容易让人精神紧张,宋润只好在心里拼命想游戏系统,然后隔空操纵着游戏页面显示出简莱的位置。这一点点光亮照亮了轿子,也让宋润安心了一点点。
简莱离她很近。
看样子赵怡香他们只抓了自己,其他三人虽然现在在一处地方没怎么动,但简莱的光点一直在转来转去,显然是自由又有力气的。
宋润并不知道自己在哪,这个所谓的花轿密不透风,她瞪大了眼睛也只看到黑乎乎的轿体内,外面也一点声音都没有,轿子一摇一晃的,晃的宋润都想吐。
又走了一会儿,宋润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音乐的声音,像是唢呐,又像是二胡……吹奏的也是哀乐。
宋润以前听说过阴婚,据说有一些人会去偷盗早逝女子的尸体或骨灰,给自己找死的儿子或亲人配阴婚。
即使是在现代,这种事也不少,甚至很多表面看起来有文化有地位的人,依旧会干这种事。——宋润怀疑,有些男的的本体是婚姻怪。
那什么是阴阳婚呢?宋润自己是个活人,除非他们想要一会儿直接把她弄死才能算得上是阴婚吧?
想到这里宋润开始有些担心了,她现在真的属于手无缚鸡之力,如果有谁想要对她动手,那她只能坐以待毙。
也不对,宋润又想,之前她看到的穿嫁衣的披头散发的女子是真正的活人啊,如果她是那个女子的接替者,照理说她也能够活下来的。
宋润想,能活下来就是好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唢呐声和二胡声越来越近,只是从哀乐吹到了喜乐,依旧是一点人说话的声音都没有,空荡荡的音乐使这个空间有了点回音,显得更加诡异。——不过宋润也由此判断,这里并不是室外,而是一个空旷的室内场地。
轿子摇摇晃晃的,夹杂着纸人身上的纸衣刮蹭的声音,显然周围的人多了起来,他们似乎坚持着纸人的人设一点声音都不出,很快宋润感觉到轿子落了下来。
轿帘被掀开,火把的光晃了一下宋润的眼睛,她轻轻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恢复了一点点力气,但这些力气还不足以让她自己行走,她叹了口气。
一个纸人站在轿外,手里拿着的不知道是什么树木上截下来的树根在那里晃啊晃,像是在隔空写字,嘴里还嘀咕着宋润一句听不懂的咒语。
可惜的是这声音宋润并没有在书院听到过,并不是哪位夫子或她认识的学子的。
咒语念了几通后,又来了个纸人,它手里拎着两个小纸人,童男童女的样子,这次说的是人话了。
纸人里头是个女人的声音:“你今日便是已婚之妇了,要好好侍奉夫君。”
如果宋润现在可以说话,她一定会问一句:我夫君是谁?
只可惜她现在靠在那里,只能动动手指尖,嘴都张不开。
“此二子乃是圣君的子嗣,需好好照料,你此生毋论身在何处,皆是圣君之人,阴阳两界,无处遁逃。”
宋润:“……”宋润看着这两个纸人,这是什么圣君的孩子……圣君是什么?圣君是那口井吗?
“女子嫁了人,便要安分守己,保持身体的纯洁,侍奉夫君抚养孩童,不再谈论府外之人,府外之事,女子最忌心思张扬。”
这纸人嘀嘀咕咕的,还真有点蔡夫子上课时的味道,只是宋润听得出来,这声音并不是蔡夫子。
她又说了好一通,无非是把《女规》提炼了一下,复述一遍,而从她说的这些话里宋润居然诡异地放下心来,毕竟愿意跟她这么废话应该还是想控制她的。
这纸人跟宋润说完之后又好像神经病一样的对着两个小纸人开始说话了:“你们要听这位新母亲的话,勿要调皮捣蛋,吓唬母亲……”
跟纸扎的童男童女说话的语气与跟宋润说话的语气大不相同,她带上了情绪,像是真的在哄幼童一样,宋润看着这两个小纸人,只觉得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