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润脑子里一边在想原来古代人祭祀要用韭菜炒鸡蛋,一边看着蔡夫子那张脸觉得真是很难受。
但没等宋润说什么,在场七人中就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了,此人正是刘小珍。
“夫子,学生有问题想要请教。”
蔡夫子瞥了她一眼:“说吧。”
刘小珍平日里和赵怡香关系很好,虽然也才认识不多时,可她一大早醒来,发现旁边的赵怡香变成了纸人,这冲击不可凡响。
“夫子,为何你昨日要让我们对着纸人上妆?今日赵怡香不见后,她网上的便是纸人,夫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蔡夫子闻言一顿,她深深地看着刘小珍,嘴角扬起一抹略有深意的微笑:“平日不做亏心事,缘何害怕鬼敲门?那纸人即便是祭祀用品,只要你们内心尊敬祖宗,不做失礼之事,又怎会出事?”
她将手里的书放在自己的书案上,眼底漫过一抹疯狂:“那我便与你们讲讲,什么是报应。育德书院从前有一口圣井,圣井保佑书院的学子们学业顺利,榜上提名,但对于不规矩的学子便会降下圣罚。”
圣井?宋润看着蔡夫子,难不成她说的是后院那口破井?
“女皇登基时有一女子来到书院探望丈夫,竟对圣井出言不逊,不过三日尔尔,该女子便被圣井吞掉了。不过圣井念其丈夫无辜,保佑她的丈夫考上了举人。”
蔡夫子好似很骄傲:“圣井便是这样惩奸除恶,何人行了不轨之事便十分有可能被圣井吞掉,只是圣井早已被院长封存,但心思不正,不守三纲五常之人谁又能说得清呢?”
她这话说的理所当然,果真是习以为常,但宋润却听得毛骨悚然。
什么叫“吞人”?是把人直接推进井里淹死?
“夫子,如何判断一个人是否规矩?”宋润问道。
蔡夫子侃侃而谈:“男子自然是要做到礼义俱全,女子……只要你严格按照《女规》来做,便无事。那赵怡香定是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惹得盛怒。”
宋润:“……”这话听着可太耳熟了,熟悉的论调,熟悉的语气……
“此间官府自然也知道圣井之事,他们会在书院外围寻找,若找不到便是赵怡香自己活该了。”
宋润想,那么下一句必定就是……
“怎么不抓别人就抓她呢?”
果然。
下午的课大家也上得心不在焉,对于蔡夫子的言论,大家都只是听着,没有人再反驳她,因为大家都知道蔡夫子对这件事的看法已经根深蒂固了,她已经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宋润甚至在想,希望有一天蔡夫子也遭遇到这样的劫持时,也能够心平气和地告诉自己,这都是活该。
赵怡香的失踪从早上到晚上好像除了女学子们为此不安以外,其他人都很淡定,男学子觉得不关他们的事,男玩家们除了简莱和梁子珏以外只想苟着,夫子们只是说已经报官了,仿佛一句报官就可以解决一切。
想到那个有些文静的女孩,宋润和苏倩只觉得很悲哀。
……
第五天晚上,孟嬷嬷打着“为了各位小姐更好的休息”的名义加重了“安神香”的剂量,这天晚上宋润就算趴在床下面也能够闻到那浓重的香味,原本刘小珍是失眠的,但嗅到这香气后,也渐渐睡着了。
宋润死死掐住自己的手臂,警告自己千万不能睡着,冰凉的地板此时都变成了让她清醒的工具,宋润从柜子里拿出那瓶桃子汽水,打开后跟苏倩分着喝了。
装了一肚子凉水后,两人才又悄悄打开窗,溜了出去。
和平时不同的是今天晚上是阴天,根本没有月光,可以称得上是月黑风高。两人偷偷摸摸的跑到女寝大院,在看到孟嬷嬷房间的小灯还亮着时,宋润和苏倩为了防止被发现,咬牙把鞋子脱了下来,裹着厚厚的袜子跑出去的。
女寝的位置距离后院是更近的,两人靠着后院的墙边偷偷摸摸张望,这会儿简莱和梁子珏还没有到,她俩也不敢轻举妄动到院门口。
嘴巴里呼出的气息都变成了白雾,今天气温似乎特别的冷,乌漆抹黑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能依靠脚步声来分辨。
宋润点开系统,发现简莱的光点居然才刚刚出男寝大院,她和苏倩冻得嘶嘶哈哈的,已经开始哈气取暖了。
又等了两分钟,宋润听到了脚步声,但这个脚步声并不是从男寝那边过来的,而是从这个后院里面。
脚步声略微慌乱,还夹杂着凌乱的喘息声,宋润和苏倩赶紧贴着墙边站好,放轻呼吸,偷偷探出头来看拐角另一面的后院院门。
因为夜色太黑了,她们根本看不清那人穿的是什么衣服,只是能大约判断出个头。
宋润用气声说:“女的。”
那人好似慌不择路一样跌跌撞撞往前跑,正冲着宋润她们这个方向过来,靠近宋润的时候,她都听到了隐隐的啜泣声,声音有一点耳熟。
苏倩拧着眉头仔细一听,贴着宋润的耳朵道:“赵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