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在脑海里。

在心口里。

“天道自然，法道渺渺……”

沉无妄双手结印，立于阵法最顶端，他额前细长的魔纹开始褪去，像一股黑烟一样从他额头上抽离。

一颗流星痕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他的眉心。

他头顶之上乌云散开，一丝一丝的白光陡然落了下来。

像是乌雨骤见光芒，黑夜化为白昼，刹那的时间，天地换了颜色。

白光带着第一缕阳光落在沉无妄的眉眼上。

眉眼如画，似山河万里锦绣，也似那芬芳时节最昳丽的花。

晨露化作朦胧的水雾，沐泽血海之灵，五彩的光从沉无妄的身后展开，似神明至高无上的彩环。

焰火被天降甘霖熄灭。

众生得救。

沉无妄微微睁眼，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他扯着嘴角讽刺一笑。

为天下斗。

为自己斗。

果然是…狐兔丝…

呵呵。

雨水打湿了魔神的长发，落进了他的伤口之中，魔发之下，他忽然真来的眼睛。

邪恶，决绝。

“沉无妄，我活不了，你也要与我同葬，天不在我，也不在你！”

五方三行阵。

古时最强大的灭神阵。

滔天罪恶之神，便用此阵解其神格，神魂…

此阵曾只在天界口口相传之中，想不到，沉无妄早已参透。

至于，是他自己参透的。

还是背后有人帮你参透的。

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逃不了。

……

“吾以尊神之名，献祭生死。

召令幽冥。

地裂。

释放幽冥之火，倒放九幽之水于人间。

吾生。

天地生。

吾亡。

天地与吾同葬。”

神谕传遍整个血海，于烟雨战火声中，宛如山谷之中传来的梵音。

大地上之人停下了杀戮，抬头看着天空之上，天光之下。

天地寂静无声。

似是覆灭之前的哀祭，又似求生之时的不敢言语。

世间有神明，至高无上。

喜之，天下生。

怒之，天下亡。

无人窥其貌。

不知，今日俯首叩拜的，究竟是天上月，还是水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