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早已不配为神了。
“不过,如今我倒是很期待每一个睁眼便能有你的清晨。”
宴宁捏着落下来的叶子,放在右眼上:“美好的生活使人懒惰,懒惰使人退步,这样可不好不好啊。”
如今可没有到可以闲时看落花的时候。
“这么大肆宣扬你我大婚,你的目的应该不只是浮在表面吧!”
沉无妄低头,扯开遮住宴宁眼睛的银杏叶扔向树下,没好气的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个样子吗?这可不是逢场作戏,我是真的要娶你。”
他竟然不知道,他的形象居然如此反面?
宴宁撑着身子与沉无妄平坐在树上,抱着胸哼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如今是多事之秋,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求娶我,还弄了这么大的阵仗,之前我就是被你给迷惑了,昏了头才会觉得你如今竟然开始当人了。”
“如今冷静了许久,我想的明明白白,你…”宴宁转头,手指戳着沉无妄的胸口:
“醉翁之意不在酒。”
沉无妄抓着宴宁的爪子,嗯这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宴宁抽了抽手,奈何眼前之人力大如牛一样,无奈她也只好由他去了,她叹了口气说:“相濉溪就是前菜,主菜还在后头呢!你是故意在钓人将血海的魔神放出来,对吗?”
听他之前所言,在加上她二人大婚之地是设在血海,那一日定然是血海大开,所有人都可以入内。
如此不难得出,他最后的目的是魔神。
沉无妄拉着宴宁的手靠在树干上,眸色如水一般微微荡漾,他静静的看着宴宁,说道:“娶你,是认真的,旁的只不过是顺道,主和次还是有区别的。”
“花言巧语!”宴宁反手扯了一把银杏叶朝着沉无妄脸上扔去:“我就说,你怎么如今这么想个人了,感情是算盘打的啪啪响呢!”
“你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宴宁呡了呡唇,倾身向前靠在沉无妄的胸口,听着他胸膛的心跳,摸着他脸庞的伤痕,宴宁酝酿了许久,说道:“你不能舍弃血海,舍弃天界,舍弃前尘往事,留在这里陪着我吗?沉无妄,你知道的,只要你不去插手,那些祸事就和我们没有关系啊。”
沉无妄揽着宴宁,戏谑的挑开了话题:“那你是准备让我入赘,我放弃了血海里的一切,可还配得上你这位未来的妖界之主?”
宴宁被他哄的破涕而笑:“你想的美,八字没有一撇,在你口中我就一统妖界了?不过你要是入赘,我可是非常欢迎的。”
“你就不怕我有二心,喧宾夺主。”沉无妄。
“那就各凭本事啊!我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啊。”宴宁大方的开口。
沉无妄若是真的安安分分的在万妖谷里折腾,她就谢天谢地了。
可惜了。
他的心,永远都在更大更广阔的地方。
小爱有界,大爱无疆。
宴宁坐了起来。
沉无妄从后搂着宴宁的腰,下巴支在她的头顶,两人看着平静的湖面上,倒影的明月。
杏叶黄黄,树影婆娑,水漾漾,月皎皎。
临水照花,沉无妄问道:“宴宁,你害怕吗?”
宴宁闷闷不乐的摇了摇头:“不害怕,不害怕了。”
如今她什么都有了。
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只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不要去管那些撼动天地,动荡三界的大事儿,任何人的力量都是有限的,我看不见你能看见的一切,也没有你那么大的胸怀,我只想你留在我身旁。”
宴宁低头看着脚下的月亮。
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沉无妄,你是魔头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魔头和妖女才是绝配啊。
妖女怎么能和神相伴一生呢?
高岭之花落下神坛,从来都不是美谈。
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宴宁抬头看着天空。
又很可惜,她只看得见那茂盛的银杏叶,她看不见天。
沉无妄抬手按了按宴宁的腰:“我也想留下来,可是有些事儿不能不去做,我若不做,日后只怕是也不得安宁。”
“这世间不是只有你一人,没有你,也会有别人的,天塌下来,塌的也不是你一个人。”
难道满天就只有沉无妄一个神了吗?
其它的神呢?
劫难又不是他一个人了,为什么要他去平息呢?
“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宴宁,这是最后一件事了,了结了这一件事,从此以后,我就不会再插手这些事情了。”沉无妄一字一句轻声的说道,他在安抚宴宁,也是对他自己的承诺。
这一次之后,他不会再掺合这些事儿了。
也不需要他在掺和了。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你也说了,他是尊神,你自己觉得能有几分把握呢?”宴宁抬了抬手,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