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山火照亮了整个天穹。
一条一条的火蛇在空中疯狂的摆动着身躯。
韩书白知道,那些都是触手。
深埋在土里的触手爬出了地心,韩书白这才看见了它真正的模样。
那是一条巨大的石居。
他同那隔了约莫有几千米的距离,可他依旧能感受到那石居的庞大。
千倾的丛林,仿佛是那石居的后花园,它趴在上面,韩书白竟然觉得这广阔的丛林变得狭窄了起来。
它有无数只触手。
此刻,尽管在多的触手,也即将在雷火之中化为灰烬。
她做到了!
她…还好吗?
“石居!”
宋澹洲看着那垂死疯狂挣扎的石居道:“这条石居盘守在哩哩疆的外围,凡是想入哩哩疆之人,皆被这石居所杀,能逃生这了了无几,竟然有人能杀的了它?”
韩书白放下警惕坐在地面上:“当然,因为它今天遇见克星了。”
他说这话之时忽然觉得浑身一轻。
宋澹洲没有说话。
只是听他这话。
这火堆之中似乎还有人呢?
此人有这样的本事,或许可以合作,也未可知呢?
宴宁可不知道刚逃出生天,却又被人惦记上了。
她拖着自己和芳衡从土坑里爬了出来,石居在她身后垂死,早已顾不得她逃不逃了。
爬出坑,宴宁弯腰迅速的拼尽最后一口气往前跑。
背着火光,跑了不知道多久,宴宁终于倒在浅溪旁不省人事。
“点新灯,祈新福,神女佑我长安宁。”
“点新灯,祈新福,神女佑我长安宁。”
“点新灯,祈新福,神女佑我长安宁。”
孩童稚嫩的歌谣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宴宁的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
“哇!!好美啊……”
“你们不要吵啊,我给你们做桃花酥好不好啊。”小桃花穿着献灵疆的衣服,一头乌黑的头发只扎了两个大辫子,头上饶了一圈银铃。
献灵疆的服饰,奔放精致,女子纤细的腰肢和胳膊露在外面,缠上一圈银铃或者是精致的臂钏,摆动之间叮铃作响。
小孩子的胸前都戴着长命锁,脚上也是银铃。
小桃花手里捏着一根树枝,枝头不合时宜的开出了桃花。
花瓣落在孩童的头顶。
孩童喜欢的呵呵直笑,追着小桃花屁股后面
“姐姐姐姐,送给我。”
“是送给我。”
“我最好看,当然是送给我咯。”
“谁说的,明明是我最好看啊。”
韩书白端着热水盆走过来,便瞧见了站在窗前盯着小桃花浅笑的宴宁。
深木色的窗中,素衣女子浅笑出神的站着,仿佛是一副白梅落枝图。
熟悉的脸。
只是如今的美丽染了几分惨淡。
宴宁面容毫无血色,白净的看上去没有生气,而她的不知是因失血过多而难受还是怎地,虽然笑着,却总是让人感觉到一股悲伤袭来。
韩书白下巴微微颤抖着吸了吸鼻子,轻轻的唤道:
“师叔!!”
小桃花闻声转头,看着窗口的宴宁,瘪了瘪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楚姐姐…”
韩书白有些激动,可是看见这一幕他又生怕,若是声音太大会惊扰了她。
天知道,刚找到宴宁时,他有多难过。
她浑身脏兮兮的趴在溪水之中,纤细的右手上一条一条凝固住的伤疤。
墨色的头发顺着水流而下,任人宰割。
那时,她比现在还要白。
惨白。
他以为她死了。
他害怕她死了。
闻声,宴宁慢悠悠的转头。
她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对劲。
或许是血流的太多了,身体机能开始下降,提不起兴趣,打不起精神,反应能力也减弱了。
如今,微微转头,都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的。
宴宁扶住门框,摇摇晃晃的按住自己的脑袋。
有千斤重一般。
宴宁顺势,靠在了窗边。
韩书白同小桃花已经到了窗边,两人一人一只手扶着宴宁,关切的你一言,我一语。
韩书白:“师叔,还痛不痛啊,头晕不晕啊。”
小桃花:“要不要吃点儿什么,粥,肉,我还买了几只乌龟,鸽子,还有乌骨鸡,少秋去抓灵鱼去了,要不要吃点儿鱼片粥啊。”
韩书白:“要不要再回去睡一睡啊师叔,师叔你如今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要喝点儿什么灵液,这几天宋澹洲送了好些灵液和灵药过来,我都放在别的房间了。”
小桃花见宴宁微微蹙眉,连忙又道:“是不是太吵了,我马上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