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讯全无!”
侍从说完,脸色血色全无。
相濉溪回首,目光落在侍从身上,宛如深冬寒雪压顶:
“音讯全无!”
他语气缓慢,似是暴风雨的前奏。
“属下知错。”侍从连忙跪下:“陛下,血海位处异界,远离人间,魔族更是残暴阴诡,自从顾浮尘斩杀魔君以后,魔族的防备就更森严了,如今我们想安插人手,只怕还需要不少时间。”
侍从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从人间入血海本就艰难,也不是他能力不足,此刻不是他们的主场,被动一些也是正常的。
但是,在给他一点儿时间。
一点点就可以了。
相濉溪立身,微微闭上眼睛,殿中的空气凝固住,侍从紧张的五官乱飞。
片刻,相濉溪唰的睁眼:“找魔族也不是非要去血海找啊。”
侍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陛下的意思是…人间?”
去人间抓魔族?
侍从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对相濉溪更是佩服和深深的忌惮。
别人躲魔族都来不急,陛下却还要去捉!
相濉溪:“你进不去血海,还不准让人出来吗?去,学聪明点儿,本座记得,人间的魔族不少。”
魔族可是最好用的刀。
“是?”侍从松了一口气,又想起了一事,于是便问道:“陛下,红叶节之后就该选圣女了。”
“圣女!”相濉溪眼中闪过几分烦躁。
年年选圣女,选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什么歪瓜裂枣的都往上来送。
这时,门口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穿来。
相濉溪看了看门口,转身朝着帘中走去。
侍从瞪大了眼睛看着相濉溪:“陛下,天幽圣女来了。”
陛下这是不想见了!
可是他也不想触霉头了。
这天幽圣女可是哩哩族鲲鹏血脉最纯洁之人。
虽然是少是少了些,觉醒失败了数次,但是也还是最有可能的啊。
“说本座睡了。”
帘子里,相濉溪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这…”侍从左右为难,只好提醒道:“陛下,您要是不见,这天幽圣女只怕是不会回去的。”
相濉溪躺在床上,盯着头顶鲛沙做的顶,顶上嵌着一颗硕大的明珠,明珠在鲛绡之中投射下来的光亮晶晶的,落在他净白的脸庞之上,像是月光透过水面,落下的斑驳光亮。
璀璨又凌乱。
相濉溪脑海之中一片茫然。
侍从叫他这副铁了心不见得模样,只好朝着殿外走去。
他不见。
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让人家闯进来吧!
侍从刚关上门。
天幽已穿过珊瑚从露出了面容。
相濉溪寝宫外是大片大片的彩色珊瑚群,地上的明珠宛如沙粒一般的多。
天幽一身丁香色掐金铃的衣服,布料清透柔弱的像是透明水母在水中荡漾一般。
纤细的腰肢和胳膊在衣服之中若隐若现。
侍从远远看去,连忙低下了头。
天幽踏上台阶:“陛下可在寝殿之中。”
“天幽,陛下在小憩,殿中还未传讯。”是从抬头谄媚的笑着回答。
陛下如此脾气秉性,都要避而不见而不是直接轰走的人,他自然也只有赔笑的资格。
若是这位能觉醒鲲鹏血脉,只怕就是龙宫的女主人了。
“是吗?”天幽白的发光的眉头微微一皱:“是陛下有何不适!”
“没有,陛下很好。”
只是不想见。
侍从心虚,却下意识的看着天幽。
天幽白净的脸色一双澄澈透明的眸子里散发着清淡的幽光,挺巧精致的鼻子如透玉一般耸立,红润的樱桃小嘴旁两颗让人沉溺的梨涡。
她生的矛盾。
仿佛是介于薄荷和樱桃之间的清甜,不是夺目的美貌,却是勾人的气韵。
“很好!”忽然,她微微挑眉,远山一般的黛眉染上了几分质问:“陛下可是极为自律的人,如此时辰,既没有不舒服,如何会在这寝宫之中小憩呢!”
“怎么,是大人看小女子是个凡人,便不放在眼里了。”
轻柔的布料拂过侍从的脸颊。
仿佛是一温柔的巴掌。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侍从脸色大叫,欲哭无泪的跪下。
他冤枉啊。
陛下不愿意见,他有什么办法啊。
“不敢,我瞧你敢的很呢!连我都敢糊弄了。”天幽温怒道:“来人,拖下去,处死。”
“圣女饶命,圣女饶命啊。”侍从此刻再也不敢糊弄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侍从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一群人,着急的跪在天幽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