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说话。”曲潮生问道。

沉无妄长舒一口气：“你的那一套攻心之论，对于一个好人而言或许有用，但是你忘了，我一不好，二不是人，如果你觉得对一个魔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有用的话，那我也劝不了你。”

“你沉逆于过去的欺骗，有没有想过以后该如何防备呢？你并没有。”

“哈，你的不是觉得你的欺骗是在教育我，帮我。”曲潮生险些被气笑了。

怎么，他是不是还要感谢他的欺骗。

沉无妄掀开衣袍跳下墙壁，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他满不在乎的道：“我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也不会因此觉得愧疚，过不去的是你这个好人，我这个坏的魔头可不会放在心上。”

“那我凭什么要帮你做事。”曲潮生的语气带着极重的呼吸声：“我凭什么要请你的话，受你的趋势。”

“你是不是觉得我蠢到无可救药，还对你有期待。”

沉无妄轻轻一笑：“以你我的仇恨，我重伤垂危之时，你大可以一刃了之，或许你做不到这么残忍。但是你也可以视而不见，选择离开，但是你并没有。”

曲潮生下意识的垂下眼帘，手指捏着袖边揉捏。

耳边，那人继续往下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曲潮生抬头，心里却突然觉得不妙：“为…为什么。”

沉无妄微微侧抬着眼眸，睥睨的盯着曲潮生：“因为我重伤，我若是身边无人，我如何能放心呢？你是最好的选择，我笃定你会好好照顾我，所以我选择救你。”

“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没有错。”沉无妄微微张开臂膀。

他说的没错。

曲潮生真的将他照顾的很好。

曲潮生眼泛泪光的看着沉无妄，看着看着他突然笑了：“如果你笃定我不会好好照顾你呢？我是不是又要被你舍弃，你凭什么就这么笃定，凭什么，我是什么，是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蝼蚁吗？啊！！”

曲潮生越说越激动，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上前抓住他沉无妄的衣领。

他面容狰狞，浑身的肌肉紧绷，咬牙盯着沉无妄。

他不明白。

他真的不明白。

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

他都已经原谅他了，不计较他的欺骗了，他为什么还要利用他。

真的只是利用吗？

“你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别人的真心，真是可笑啊。”曲潮生苍白的松开了手：“沉无妄，我告诉你。我不是蠢的无可救药，送上门来被你利用！！我只是真心把你当做朋友，唯一的朋友，我们俩之间，是你无情无义，从头到尾我都对得起你。”

“当然，你也对得起我，你利用我也救过我！我们之间两清，但是阿藻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帮你利用她的，我明天就离开这里，至于你要做什么，你自己去干吧！”曲潮生说完转身就走，他宽大的衣袍拍打在沉无妄的衣服上。

沉无妄看着他匆匆走了几步又停下。

他道：“反正你这个魔头也不会干什么好事儿，如果你敢危害苍生，我一定会站在你的对立面，用剑指着你。”

曲潮生摔袖离去。

宽大的衣袖在空气中拍打的声音格外的嘹亮。

沉无妄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而后又低头看着自己手里酒。

这时，墙脚的暗处涌出一道黑雾，一黑袍男子跪在地上，他身旁一团一团的黑雾也都安静的在他身旁蹲着：

男子道：“主人。”

沉无妄没有回头：“三九，你来迟了。”

三九伏地：“主人恕罪，哩哩疆守备森严，属下谨记主人教诲，不敢暴露，故而只敢在夜间行动，花费了不少时间，属下知错。”

“无妨，戒备森严这才说明我们找对了地方。”

“主人言之有理，属下入疆以来才发现这哩哩族不知从何时起，周围出路重兵把守，疆边设有毒雾阵，内有活死人藏于地下时时刻刻伏击入疆之人，漆水河内更是被水族把手，不得入，属下等人亦是依靠影生凤的天赋这才得以悄无声息入内，哩哩族封疆，不与外通，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三九道：“也多亏主人神机妙算，让我们一路监视吸血藤一族，这才得了线索啊。”

从吸血藤叛离万妖谷开始，就已经在沉无妄的眼皮子底下了，吸血藤从万妖谷一路奔逃四散，可依旧还是被他抓住了一部分的尾巴，逃往漆水河。

顺着漆水河一路查下来，这哩哩族近年来，却有着避世的名头，这倒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哩哩族是鲲鹏后裔，所能觉影一个上古血脉，便有逆改星运之大能。

上下一联系，沉无妄自然也就清楚这相濉溪在打着什么注意了，如今看来，他和沉无恙这区区龙皇之命，并非是相濉溪所求。

怪不得，天道一言不发的就被他利用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他利用了天道，天道也在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