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宁:“……”
她看着妖魂如狼似虎的眼神,心里抖了抖:
她想用她的血救今葵。
但是这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首先就要找一个可以装的下今葵的魂魄的容器,在用她的血加速她修炼化人。
但是,她也不是圣母普渡众生啊。
这么多的人,她抽干血也救不完啊。
宴宁转身:“你们走吧,我救不了你们。”
蓝羽俏仙蝶有些失望,默默退了回去。
“那我们走了,谢谢你,如果我还活着,会报答你的?”
妖魂一个接着一个遗憾的离开。
宴宁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妖不会轻易选择投胎,因为谁我不会甘心几百年的修为毁于一旦。
他们会继续往前走。
所以生生世世为妖!
这一夜,大雪未曾停歇。
洞月山众人的尸体在一场大火之中消失殆尽,又被大雪掩盖的了无痕迹。
高英于次日清晨登门,满身伤疤,眼里却神采奕奕。
他看着宴宁:“我没有食言。”
三天之内,他做到了。
“高大人,不愧是父母官。”宴宁夸了一句。
高英笑了笑,眼睛弯弯,没有在多言。
宴宁看着被带上枷锁的蒲顺安和蒲夫人,快踏上牢笼的那一刻,蒲顺安回头看了一眼蒲府的匾额,眼里无悲也无喜,寂静无声。
他是一个好父亲,却不是一个好人。
当年蒲岐跌跌撞撞的跑回来,浑身颤抖。
他得知他们期待了许久的儿媳妇竟然是妖。
他问过蒲岐。
你还喜欢她吗?
他想,只要儿子喜欢,就算是妖他也认了。
可是蒲岐抱着自己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却不说话,他知道他害怕了。
他说:爹,怎么办,她会不会吃了我啊。
他不敢去面对她。
蒲岐看出了他害怕,儿子害怕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能害怕。
若是那妖恼羞成怒,只怕会对岐儿不利。
于是他下定了决心,要杀了那妖女。
他花重金,请了洞月山的仙长除妖。
除了妖,又有了更让人头疼的事儿,镇里的流言蜚语开始了,岐儿一心苦读,若是因为此事毁了前尘可不好。
他便在流言蜚语至少,让洞月山的仙长将那些人处理了。
杀了他们,再将家属亲眷慢慢的弄走,时间一长,这些事儿自然无影无踪。
他以为这一切都无人知晓。
却忘记了报应二字。
蒲顺安回头,踏进囚笼之中。
他做了这么多。
还是留不住儿子。
高蔻兰抱着咦吖学语的孩子跨出大门,高英连忙将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
蒲顺安听着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蒲岿生。
不。
高岿生远远的对着蒲顺安张了张手。
蒲顺安对着他苍白的笑了笑,狠心转头不在看他。
他昨夜将高岿生从族谱之中划了出去。
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了。
枣儿有一个好母亲,好外家,此生定然会顺遂。
没有必要添上一个蒲字。
他也不用再担心了。
高蔻兰看着囚笼里一夜之前衰老的两人,心里有些不好受,她转头看向宴宁:“宁宁,我走了。”
宴宁点头:“去吧!”
高蔻兰对着宴宁侧身行了一礼,转身上了马车。
高英坐在一旁的红鬃烈马之上,远远的看着宴宁:“在下高英,字宗行,多谢仙长搭救。”
宴宁随意的说:“顺手而为,高大人不必挂心。”
高英盯着宴宁,片刻突然笑了。
他是想听她亲口告诉他她的名讳。
“楚姑娘,有缘再会。”
高英一拽马绳,红鬃烈马吼叫一声,抬起了前蹄,高英稳稳的坐在那背后,微微仰着下巴,看了一眼宴宁,纵马离去…
骏马骄行踏落花,垂鞭直拂五云车。
高宗行大人,不止是文臣。
几人在出发时,十二月已至尾声。
约莫过了十几日,便是元旦。
路边的小茶馆顶着厚雪倔强的冒着云烟,茶馆虽然简陋,但是却是在这关怪陆离的山野之间最好的停歇处。
老板是一只狐狸妖,灰黄的毛色连尾巴都藏不住,她的夫人同他一般正坐在房檐下烧水。
宴宁戴着一张精致华丽的面具,喝了一口茶水,对着乖乖坐在她身边的韩书白说道:
“这年头,妖怪都学会做生意了。”
在山野之间搭和小棚子做生意,这生活真是让人向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