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宁脱离众人慢悠悠的走向门口,齐秦护着众人颤抖着躲在院子里,院墙上的猫妖一排排整整齐齐的躲在墙上,在往天空看去,漆黑一片,无寒月,也无疏星。
只有那影影约约的树丫,在高空之中显得更加的孤清。
可是,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呢?
虽然紧迫,但是也并非全然找不到蒲岐的魂魄。
亦或者是那猫妖设了什么法术,让他们就算找到了蒲岐的魂魄,也不能真正救的了他?
宴宁双手抱胸,手指在手臂上毫无节奏的轻点。
最终元隽还是施展了寻踪觅迹,无数像萤火虫一样的青色光点越过宴宁朝着远处以极快的速度飞去。
韩书白抱着剑,脸色不明的走向宴宁,他看着那飞远的寻踪觅迹,垂下眼帘,有些郁闷对宴宁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猫妖为何来?”
韩书白没想到她居然是在想这个,他还以为她是在想。
蒲岐在什么地方呢。
“可以放了这个猫妖吗?我想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我不想他死。”
“你为什会觉得猫妖会死呢!我不会杀他,你师傅师兄也不会,你要相信他们啊,小朋友。”宴宁咧嘴一笑,看着韩书白。
韩书白回头看着正瞪着猫妖的蒲顺安,心里喘喘不安的道:“我当然相信我师傅和师兄,只是,你觉得蒲老爷会放过那个猫妖吗?”
宴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蒲顺安刚好和她的视线对谁,蒲顺安对着宴宁微微点头,眼白里爬满了血丝,猩红带恨,似有不死不罢休的痛恨。
也是,蒲岐受了这番折磨。
蒲顺安对那幕后黑手定然是恨之入骨。
宴宁歪了歪脑袋,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不太清晰的念头。
神明的惩罚或许是宽容。
妖族的惩罚一定会是痛不欲生。
什么惩罚对蒲顺安而言是痛不欲生呢?
宴宁瞪大了眼睛,慢吞吞甚至有些僵硬的回头看着那青阵之中脸色煞白的猫妖,微微开口:
“或许根本就不是自投罗网,而是蓄谋已久的故意为之。”
宴宁声音很轻,轻到韩书白也只是朦朦胧胧的听见了只言片语,他说:“什么蓄谋已久?”
宴宁微微摇头。
韩书白失落的垂下脑袋。
远处的高山之上,雪依旧在下,一片一片的雪花飘落在黑色的毛领之上。
伫立片刻,就被融化。
衣衫翩跹,在寒风之中嚇嚇作响。
离山岚抬手遮住旁边身姿透明的女人的头顶,女子是淡淡的鹅黄色的虚影,在雪夜之中清晰可见。
今葵抬头看去,离山岚的掌纹她都能清楚的看见,今葵恹恹的低头,说:“你不用遮,我也淋不到的。”
她只不过是残魂罢了。
她倒是希望可以去淋一淋这酣畅淋漓的瑞雪。
可是她也清楚的明白,那只不过是虚妄。
修为尽毁的她,要重新修的人身,谈何容易。
离山岚侧目看着今葵长而卷翘的睫毛垂下,温和的说:“你站在这里,淋不淋的到是你的事儿,遮不遮的住,是我的事儿,你只要好好站在这里就可以了。”
今葵一动不动,对于离山岚的话,只当做没有听见,她无法回应他,这颗心已经死了。
在蒲岐抛弃背叛的那一刻起,死在了那个被烧毁的花园里。
“离山岚,你说明明是他们错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帮他们啊,就因为我是妖,我的真心就不重要吗!所以,即便是被伤害,被抛弃,被杀死,他们也会说是我活该吗?”
害妖的人,可以请求人的原谅。
害人的妖,却只能死在修士的剑下。
这人间的道理,她不懂啊。
离山岚放在今葵头顶的手微动,即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却依旧未曾移动半分:“重要啊,在我心里很重要,阿葵,遇见一个错误的人,不代表你的一辈子都错了,那只不过是河流里的一条鱼而已,有没有那条鱼,河水依旧清澈,所以那,根本就不重要。”
蒲岐根本就不重要啊。
“阿葵,如今该放下了。”
放下那些痛苦的回忆和过去。
今天以后,一切都结束了。
可以重新开始了。
“他死了,我就放下了。”今葵说:“可是,蒲顺安会顺着我们的想法去做吗?”
若是蒲岐死不了。
她就觉得时时刻刻都身在地狱。
今葵抬头,寒冷的风吹过离山岚的头发,但是却吹不到今葵身上。
离山岚负手:“他若是不选择,我便让整座蒲府陪葬。”
今葵眯眼,手指成拳:“不,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亲眼看着蒲岐死,看他和蒲岐王仪跪在我的脚下痛哭流涕,死死哀求的模样。”
“看着他们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