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宁表示理解。
终究是她儿子的家啊。
“对了,你儿子呢!”
高蔻兰抬头:“儿子依旧是我的儿子,和我的想法没有任何冲突。”
“你这样的想法,比我厉害啊。”宴宁忍不住想对高蔻兰比个大拇指。
她还害怕高蔻兰会因为孩子有所顾忌,原来她的心比她想的要坚定。
她喜欢啊。
高蔻兰有些羞涩:“仙子谬赞了。”
“别叫我仙子了,我叫…楚宴宁。”宴宁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自己的真名。
“蔻兰,高蔻兰。”高蔻兰柔和一笑,皓月弯弯。
“下雪了。”
灵盾外大片大片的雪花,翩翩落下,寒风吹过,那轻盈的雪花就改变了方向,朝着大地撒去。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也是她当初大言不惭的承诺。
初雪落下之前,她果然还是离开了他。
宴宁坐在寝院的抬价上,红梅映雪,是一番难能可贵的好风景。
鹅毛大雪絮絮飘下,如同爱情电影伴着主题曲的浪漫又悲伤的结尾。
宴宁捧着那铜钱挂坠,她编制好的平安结里不知何时被人解开,添进去了一股青丝。
青丝缠绕着金线,竟然多了几分属于沉无妄的蛮横不讲道理。
宴宁低头亲了亲平安结,声音有些含着浓密绵长的情意:
“沉无妄,下雪了。”
绵长的低语跨越山河,轻轻的在沉无妄的耳畔回响。
沉无妄的睫毛微微抬起,嘴角翘起,他抬头朝着雪庐外看去,院里丈高的白雪,淅淅沥沥的印着几个脚印。
他眼底含笑。
楚宴宁,知道了。
沉无恙叉开腿坐在地上,慵懒邪肆的看着沉无妄这副痴笑的模样,有些诧异的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去。
这大雪天有什么好看的。
还笑的那么骚气外露。
“笑什么啊?”
有什么好笑的。
沉无恙还是忍不住问道。
沉无妄扫了一眼他霸气的坐姿:“坐好!”
沉无恙当场炸毛:“我都纡尊降贵的给你心上人当挡箭牌了,你还要管我怎么坐啊!”
有没有良心!
“是啊!你也可以不用当这个挡箭牌啊,做个尸体挺好。”沉无妄话里话外的威胁,讥讽。
“哎我说,我从前确实是混蛋了些,对你不好了点儿,但是你就不能…”
“不能!”还不待沉无恙话说完,沉无妄冷声打断,他态度坚定。
当初排挤他?
欺辱他。
将他赶出太清。
如今一句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带过?
“沉无恙,你是道歉了,但是我凭什么要接受!当初那么对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和你一母同胞,在你眼里,你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时候,我就是你身上的泥点,是个怪物,在你落魄了的时候,就想起我是你的嫡亲弟弟了。”沉无妄看着沉无恙的瞳孔里似有寒风冷刀一般刮过,冷的让沉无恙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
他…
“你可不可以笑啊。”沉无妄起身,走向门口,大雪纷飞,遮天蔽日。
他的情绪已经收敛。
“沉无恙,好好做你的挡箭牌,也争取让你自己有点儿用,你总不能觉得,我笨到…”沉无妄回首,别有深意的一笑:“喜欢为别人铺路吧!”
沉无恙起身,底气不足的道:“你想让我去妖族!”
“妖族素来不羁,无人管控,盘踞山头自封为王的笔笔皆是,十间狱不会放着这么大一块肉不吃的,你应当比谁都清楚,龙本就是妖!”沉无妄转身看着沉无恙:
“如果我猜的不错,十间狱的人,第一个掌控的便是河海水族。”
龙族本就亲水,他们自然会先从水族入手,进而囊括笼络人间妖族。
“可是我一边扮演你的小情人,我一边在行走在妖族,分身乏术啊。”
“那又有何不可呢!宴宁本就是妖,你用她的身份,还能掩盖你自己的身份,何乐而不为呢?”沉无妄眼睛半敛,嘴边噙着一抹笑:“你做了那么多年的龙皇,收复几个妖,应当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吧!”
“这…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沉无恙说罢,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那你就好好的去干,妖界这么一块儿大饼,总不能徒手献给敌人啊,我们俩虽然是有些嫌隙,但是如今我还是明白什么是大局的。”
“……”
虽然有道理。
但是他总有一种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
沉无恙后背一凉。
沉无妄不会功成之后一刀抹了他吧。
似乎。
这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啊。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