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给…”顾浮尘皱眉,面色痛苦的用神识将解药丢给沉无妄。
他毫不怀疑。
如果他不给沉无妄究竟会不会…
因为他一定会。
沉无妄打开瓶口闻了闻,取出一颗强行塞入顾浮尘的口中。
看他自己吞了,这才抬脚,朝着宴宁走去。
沉无妄一走,周围的魔族纷纷朝着顾浮尘冲开。
沉无妄回头,幽幽的道:“别玩死了。”
“是……”
宴宁被元隽抱在怀里为她渡灵。
小小的人,衣服上全是金灿灿的血迹恍了沉无妄的眼。
他无法想象,这么小的一个人,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呢。
沉无妄蹲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将解药喂给她,生怕动作大了,扯着她的伤口,
宴宁吞下解药,有气无力的看着沉无妄道:“我不行了……”
元隽浑身一颤,声音都是颤抖的:“不会的,你怎么会死呢。”
淡青色的法袍上沾满了宴宁的血。
每一块都在刺激着他的视线。
“宴宁…对不起……”元隽清淡的眸子染着浓烈的悲伤,语愧疚让他语无伦次,随着他一字一句的自责和心疼,化作悄无声息泪珠滚落。
滚烫就如同流星一样,转瞬即逝,无人发觉,带着他内心无法言说的感情溜走。
似是一汪平静的古幽潭之下,从未崭露头角,被外人知晓的世界。
他想,如果宴宁今日真的死在了这里,死在了他的极速符之下,往后穷其一生他都无法面对自己,无法面对自己符。
他画不出最厉害的符。
设不了最强大的阵。
也算不出看破天命的卦了。
从此,这一汪幽潭,只剩下了平静,而那些不为人知的昳丽,终究会无声的消逝在众人的瞩目和沧海桑田之中。
宴宁低声解释:“别对不起…我死不了…就是想好好睡一觉……”
她没死!
请听她解释啊。
“别说话,宴宁,你别说话了宴宁…”元隽轻轻的捂着宴宁的嘴。
宴宁:我不说话。
沉无妄:“将人给我。”
元隽:“凭什么!”
沉无妄怒道:“凭她的伤,你出了三分力。”
元隽一震,抿唇。
沉无妄将宴宁抱在怀里,转身就走:“睡吧!有我呢!”
“沉无妄,离开之后,将我种起来吧!”
宴宁仰头看着天空,乌云阵阵,她却来不及说着什么,就化作原型躺在了沉无妄的怀里。
植物疗伤,就要回到土里,吸收日月精华。
沉无妄轻轻的抚摸着怀里的大人参:“好,都听你的,我会找一块灵气充裕的山林的!”
元隽跟在沉无妄的身后,有些担心的看着天空,不知何时,会在劈下来一道雷呢?
“你如今自身难保,何必带着她呢?你把她交给我,我先带她走,你收拾好了这里,再来找我们。”
沉无妄停下脚步,看着元隽,讽刺的笑着:“我对顾浮尘说过的话,也同样送给你。”
“宴宁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话落,元隽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化作一道风烟从元隽的眼前消散。
魔族似乎是得了什么命令,纷纷朝着海中退去。
蜇海除了海浪,似乎一切都归于平静。
独留下瘫倒在海滩上的顾浮尘,昏迷不醒。
村落之中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探出头。
重天颠的弟子纷纷奔向顾浮尘。
“顾宗师!!”
“顾宗师!!”
顾浮尘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身上无一块好肉,那些魔族啃噬着他的血肉,却未曾伤他性命。
众人也松了一口气。
“快,顾宗师还活着,快……”
元隽听着喧嚣,朝着那道烟雾消散之处追了半步。
衣袖被人拉住,他回头一看,是西充。
西充:“师傅,我们该回去了。”
元隽有些不甘心:“不,我要去雾风城。”
他欠了她,一定要还回去。
蜇海整整下了半个月的瑞雨。
沉无妄也带着宴宁在深山里待了半个月。
不知何处,只知道是深山古刹之中,一条涓涓的溪流,伴随着泠泠作响的声音在山中流淌。
野兔在林中穿梭,嫩绿的枝叶忍不住的颤抖。
“啾———”
空中一只黑鸟飞掠而来,利爪穿透了野兔的肚腹,三七满意的带着野兔飞上枝头饱餐一顿。
枝叶晃了晃,继续享受着太阳。
身旁微动。
她知道。
他回来了。
沉无妄大手勾着叶茎:“笨蛋,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