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搭面吃的。”她随口道,说完又噎了噎,小声妥协,“行……给殿下煎一个。”
楚钦不再说什么,安然坐在那里等。待曲小溪将蛋煎好撒上细盐盛在盘子里递给他,才发现他不知何时早已自己寻了双筷子等着。
接过盘子,他手中的筷子一磕,夹起简单吃得优雅而认真。
吃着还不忘夸她:“我家王妃手艺就是好。”
“煎个蛋都色香味俱全。”
曲小溪:“……”
两个人就这样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一直待到了晌午。曲小溪眼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将面下锅煮上,又把鸡翅也送进烤炉。
待得面条备妥,她便唤甜杏进了屋,将面条装进食盒端回去,留下酸枣盯着鸡翅的火候。
而后曲小溪便解了围裙往外走,楚钦不作声地跟上,安静而默契。
回到住处,曲小溪刚走进院门就见赵文康在廊下探头探脑。见他们回来,他忙躬身上前:“王妃。”
“怎么了?”她随口问他,他却下意识地看了眼楚钦,转而垂眸,面有惧色:“出事了……方才下奴想着王妃和殿下既去了厨房,就让留在院子里的下人们先用了膳,等王妃回来便好上前侍奉。但不知怎么的,几人用完都大吐不止,也不知……”
“什么?!”曲小溪心里一惊,提步就往下人们所住的后院去,边走边问,“除了吐,可还有别的不适?”
“还有一个宦官昏了过去……”赵文康跟在身后禀话,“两个婢女有些发烧。”
“去喊大夫来。”楚钦亦随他们往后走,闻言侧首吩咐阿宕。不多时走到后院,不必进任何一间房,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
曲小溪下意识地屏息,听着周围各屋传出来的呕吐声,深深吸了口气。
集体食物中毒吗?
她心底警铃大作,心觉这年代发生食物中毒不好解决,却又想不到太多医学知识,只能说:“备绿豆汤和牛乳给他们催吐。余下的,一会儿听大夫说。”
说着打量赵文康两眼:“你没事?”
赵文康说:“下奴不知王妃何时会回来,还没顾上用膳。”
曲小溪点点头,赵文康再度扫了眼楚钦的神色,变得愈发小心:“还有件事……王妃容禀。”
曲小溪:“你说。”
赵文康低头:“按规矩,这些菜都是王妃先用,王妃用完了才赏给下人。今日厨房也是照旧备的膳,只是下奴知道王妃自去煮了面,才直接将菜分了下去……”
不及他说完,曲小溪与楚钦皆面色骤变。
曲小溪下意识地看向楚钦,楚钦抿唇,寒潭般的眼中渗出一层冷光:“着人围了宅院,一概不许进出,阿宕带人去审。”
“诺。”阿宕应声,曲小溪低下头,沉默不语。
她知道偏见不好,可出了这样的事,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胡侧妃。
除了胡侧妃,没人对她有过明显的敌意了。
楚钦扫了眼赵文康:“你回府去,将此事告诉方嬷嬷,让她暗查,她自知该查谁。”
曲小溪浅滞,不大确信地看向他,慢慢意识到他说的大概正是胡侧妃。
楚钦察觉她的目光,转回脸看向她,笑了笑:“别怕,也不见得是蓄意为之。”
曲小溪点点头:“我知道。”
保不齐就只是寻常的食物中毒呢。
可虽然心里这样自我安慰,曲小溪回房后手脚还是都冷透了。她坐在床边怔怔地发呆,楚钦看看她,拖了张椅子坐到她面前,在她面前晃手:“吓着了?”
“嗯。”她没有否认,勉强缓了一缓,“算了……我福大命大,不乱想了,等大夫来回话吧。”
这话说得好听,她一张娇俏的小脸儿却还是绷得紧紧的,脸色惨白。
楚钦眉心轻轻一跳,默不作声地也挪到床上去,坐在她身边,将她搂住。
曲小溪沉浸在后怕里,一时失了抗拒,心下反因这个怀抱生出了几分安全感,下意识的往他怀里贴了贴。
楚钦心中窃喜,却不敢多说话,只怕一出声让她警醒,她就又要躲开了。
这说来也很奇妙。她明明长了张娇俏温柔的脸,心里却偏偏刚强得很,清楚他的身份也仍清醒如旧,拒他于千里之外。
但同时,她又能与他相处得十分自如。她并不讨好他,却也并不怕他,心下早就把利弊算了个清楚,活得颇有底气。
他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越看越着迷,可又不知该怎么办。
所以两个人明明都成婚这么久了,他却连搂着她坐一会儿都觉得奢侈。
说出去都要让人笑话!
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楚钦一边暗自揶揄一边小心地搂着她不动,直至大夫进来禀话,终止了这份奢侈。
曲小溪一秒回神,一下子从他怀里挣开了。嗓中不自在地咳了声,板着脸问大夫:“如何?”
大夫一揖,神色深沉:“都多少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