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睁大,用尽全部的力气僵硬地转身就要逃跑。
一颗子弹割裂空气,直直地朝他的后背射过来。
“咚”
诸伏景光一击命中,就收好枪往楼下走,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里等了一会,从路口走出来一个金发青年。比起下午刚见到时难掩疲惫的神色,现在的安室透要显得精神好了很多。他坐进副驾驶座,拿出手机发了一封完成任务的邮件。
“现在回安全屋吗”绿川光问他。
“把我送到这个酒吧,然后你先回去。”安室透给他看了下地址,“我要去这里见个人,等结束了我自己回来。”
“我在附近等你吧,这个位置离安全屋也没有很近。你结束了给我发封邮件。”
安室透推开门下车,五颜六色的光照在他身上,绿川光看着他一个人走进店里。
吧台的调酒师抬起头,只看到远去的车,和推门而入的金发青年。他动作熟练地拿出杯子和波本酒,刚想倒酒,手却被金发青年拦住了。
脸上永远带着弧度不变的微笑的青年温和地说“给我来半杯白州吧。”
调酒师抬起头看着青年,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酒瓶,转身从柜子深处拿出一瓶酒,慢慢地倒了半杯。
青年伸手摩挲着酒杯壁,眼睛却看着调酒师,轻声道“您可以和我聊聊,”
“这半杯酒的故事吗”
绿川光没有等很久,就接到了安室透的电话说结束了。
他开回去的时候,还隔着点距离,就看见对方罕见地没有任何笑容,双手插兜站在路边,冷风吹起他的头发和衣角,灯光仅仅擦过他的一侧肩膀照到地上。
他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看上去要隐没在昏暗中一样。
绿川光忍不住按了一声喇叭,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用什么把对方的这种状态打破。
“任务完成了吗”绿川光看着安室透坐好,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
自见面起一直会回答他所有话的幼驯染这一次罕见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一路沉默地回到安室透明面上身份的家里,绿川光看着幼驯染打开车门,终是没忍住,低声说“有事打电话给我。”
安室透的脚步没停,头也没回,只是举起手摆了摆。
他带着深秋的一身寒气进入屋子,换掉鞋子,直接仰倒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用力地呼出一口气。
今天是10月28日了。
那个炸弹犯的资料,他倒是一早就拜托人去查了,但他当时情报屋的事情太多,公安那边配合的联络人也忙得焦头烂额,没什么时间去查,也就搁置了一会。
但他没想到,就这么搁置一会,就怎么也找不到人了。
附近的各个监控都查过,他也意外得知之前松田阵平遇到过那个犯人,但自那以后各个地方都没有再出现过,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虽然也有可能是对方特地藏起来了,但他在得知松田阵平在超市门口遇到人之后,就有查过那天的超市监控。对方确实买了一些菜,但绝对不足以吃这么久。
犯人究竟去哪里了终究是个问题。他也拜托过联络人私下询问过松田阵平,去过对方所说的那个地方。在犯人消失的那个地方也私下调查过,但什么也查不到。他们也没有任何证据说那个人可能会犯罪,总不能说都是预知的。何况如今根本找不到这个人。
能抓到犯人是解决案子最好的办法,但如今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早一些在那天去对方放炸弹的地点拆除炸弹。这个方案最冒险的地方在于对方可能一开始放好炸弹会在附近观察一下,如果提前去拆炸弹的警察被发现,很可能会刺激到对方。
安室透一瞬间在脑子里过了很多方案,又一一自己排除。他心里也清楚现在自己太过烦躁,想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最好是现在立刻去睡觉,休息好,明天再想。
他从沙发上起来,去洗手间洗漱,对着镜子把自己今晚脸部做的轻微易容给去掉,才走进卧室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但一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就显现出一个场景。
“您可以和我聊聊,这半杯酒的故事吗”
“波本,有些情报,你最好还是不要问下去。那位或许不在意,但有人会在意。而且,你最好不要是卧底。”
或许不会在意的,是说久川拓巳本人吗既然连本人都不在意了,还有谁如此在意,到知情人噤若寒蝉的地步
特地提到卧底,组织里他所知的对卧底深恶痛绝的只有琴酒,意思是琴酒就是极度在意的那个人吗
如果是琴酒,确实可以让底下的人不敢议论。白州威士忌是行动组成员,现在看来对方应该是继承了父亲的代号,也就是说久川父亲也是行动组成员,他会不会和琴酒有什么关系
共事又或者,是前辈与后辈
琴酒究竟为什么对卧底深恶痛绝,仅仅是因为对组织忠心吗
金发青年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