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站起身,手插到口袋里,看着久川病房的门。
“我和你一起留下来,一个人有时候不方便,两个人差不多,到时候明天再换小诸伏和小阵平吧。”
除了降谷零,其他人有些诧异地看着情绪有些低沉的萩原研二。
“你在想什么,”松田阵平皱起眉头狠狠地给了萩原研二一拳,“久川发烧如果不是你,可能我们过好久都不会发现。”
听出幼驯染安抚意味的萩原研二勉强笑了笑“我知道,我没事。我就是觉得一个人不太方便,留下来陪小降谷一起照顾小久川而已。”
“好了,研二要留下来就留下来,明晚松田和景光来照顾就好。”降谷零打断了还想说什么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深深地看了一眼避开他视线的萩原研二,随即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讲什么晚上的事,现在才快中午,我去给你们买午饭。”
“我也去吧,你一个人可能拿不动。”诸伏景光起身跟上。
伊达航也站起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叼起一根牙签“我去学校拿点你们今晚照顾人可能会用到的,顺便给你们买点喝的。”
降谷零和萩原研二都没有说话。
班长他们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有话要说,特地离开,但是当他们走了之后需,留在原地的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看着病房的门,谁也没有动作,谁也没有开口,一时间只能听见呼吸声。
“你听到了。”很久以后,萩原研二先开了口。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些轻,但走廊实在太安静了,即使站在另一头可能也能听到。降谷零伸手贴上冰冷的房门,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也许会知道我要进处理班,”萩原研二顿了一下,“但是所有进处理班的人都会面临危险,他的反应像是像是看着我在拆一颗快爆炸的炸弹,何况,他为什么不盖被子”
非要说其实是说得通的,久川拓巳知道萩原研二要去处理班,做噩梦梦见他在拆一个快要爆炸的炸弹,于是想让他快拆。
但他没盖被子,还开着窗户。
不像是一个忧思的人正常做噩梦的样子,更像是故意的。
萩原研二低声说出了那个一直在他脑海里徘徊的猜测“zero,你说,他知道我上一世死法的可能性有多大”
降谷零只是平静地说“有可能。”
久川拓巳是他们重生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变数,是曾经不存在于鬼塚班的同学,他的身份成谜,唯一能够给他们安心的就是鬼塚八藏的态度和他们自己看人的眼光。
已经连重生都可能了,那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会不会知道他的死法
萩原研二轻轻地开了门,定定地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银发青年。
你到底是谁
久川拓巳醒来的那一瞬间,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被人死死按在床上“别动,针头会掉。”
看清楚所处环境的久川拓巳顺着力道躺在床上,轻声问“发生了什么”
“你发烧了,”降谷零说,他把掉下来的被子拉好,“现在感觉还好吗”
“感觉还可以。”听说自己发烧了的久川拓巳有些心虚,连忙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你醒来的刚好,松田刚刚买来了粥,现在温度适宜,正好不用热。”降谷零拿起一个碗,用勺子盛了粥,送到久川拓巳嘴边,“你烧还没完全退,现在手没力气拿不稳,我喂你吃。”
久川拓巳想说的话全被堵住了,只能顺从地一口一口把粥吃完。
“吃饱了吗”
“吃饱了。”
“那我们来聊聊吧,”降谷零十指交叉放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平静地问,“为什么不盖被子不关窗户睡觉”
久川拓巳在心里直叫苦这让他怎么说说我要杀你们但我现在有些不忍心吗
“没什么,就是,”久川拓巳顿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只能随便说,“就是,萩原和松田之前不是被处理班的前辈拉去聊天吗,我就有点担心,毕竟炸弹这么危险是吧”
“你梦到萩原了”
“是的,我总之是不太吉利的事情。”
这句话不是谎话,降谷零一瞬间就判断出了。
久川拓巳确实梦到了萩原研二,他梦见警方同时逮捕了放炸弹的两个犯人,通知萩原研二两个犯人都已经被控制,萩原研二挂完电话正准备继续拆,他看着那个掉在地上的遥控器,眼一闭心一横,将遥控器轻轻一踢,遥控器就被压着犯人的警官踩到了。
然后就是覆盖了整个视野的火光。
当然这只是梦而已,无论怎么说踢遥控器被人踩到也太扯了些,他总不至于这么做,甚至这种举动就不太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
但是,梦并不全然是假的。
他确实要推动着萩原研二在爆炸中灰飞烟灭,只留下一块墓碑,梦里松田阵平的怒吼和悲痛都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让他像站在一场夜晚的暴风雨里。
一切都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