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你去你父亲床前回忆回忆?”
这番话一出口,屋里立马就安静了下来。鹿书言低下头,鹿兰庭和鹿夫人也相视一眼默不作声,宋氏拿手绢掩了掩口鼻,像是在思考说什么才能打破这僵局。鹿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左瞧右看,只觉得身前环着自己的手臂勒的她很紧,让她恍惚有种下一秒就透不过气的感觉。不等鹿阮出声提醒李氏放松,李氏环住她的胳膊一收,改为虚虚的揽住她的肩。李氏改变姿势的同时,她的声音也从鹿阮头顶传了下来:“行了,本来阮儿她们一家子过来是顶顶高兴的事,便不再说些与高兴二字不沾边儿的事了。”
“儿子知道了,”鹿书言朝李氏低头一礼:“是儿子不对,刚刚是开玩笑呢,实在是阮儿讨人喜欢。”
“就是,”鹿兰庭笑着朝鹿阮看过去,语气轻松:“都怪我们家这丫头太让人喜欢了,引得父亲和祖母都争风吃醋了。”
“呸,”李氏笑着嗔道:“本是夸你姑娘的话,怎么听着倒像是夸起了你?”
“夸阮儿自然便是夸我,”鹿兰庭笑意不变,回答的自然坦荡:“不如听听阮儿想说什么吧?不是说一开始,阮儿想讲些趣事么?”
是了,这么一提醒,李氏和宋氏也都想起来了这件事,李氏低头看着鹿阮,神情温和:“阮儿想说什么来着?”
鹿阮看了四周一圈,很好,除了卧病在床的曾祖父,所有能做决定的人都在这里了。鹿阮看了鹿兰庭一眼,得到了他肯定的回视,语气坚定道:“阮儿听曾祖母和祖母说起赏花宴,咱们既然是替皇后娘娘办这个宴请,势必不能出现意外和差错。阮儿是相信曾祖母和祖母的能力的,不过这赏花宴委实有些重要,代表皇家对咱们家的信任,且阮儿曾看过父亲书架上的书,在书上看到过几个小例子。”
“哦?”李氏和宋氏对鹿阮的话没有丝毫怀疑,异口同声道:“什么例子?”
“第一个例子,是一个四口之家的事,说是那家的男主人是山里的采药人,女主人在家里精心照料两个孩子,并织布用来维持生计。有一天,男主人回到家,发现女主人新制作了一道菜,是香椿炒蛋,这个香椿他们家从来没有吃过,因为家里没有香椿树,市集上卖的香椿又太贵,这一把用来炒蛋的香椿是她卖了布,又帮丈夫卖了草药,用多出来的钱买的,虽然数量并不算多,但一家四口吃一顿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后呢?”
“可惜,恰恰是这把香椿吃坏了事,他们的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男孩儿在吃完香椿炒蛋以后,便呼吸急促,身上起红疹子,额头发烫,不等送到大夫那里就昏死过去。”
“哎呀!”李氏和宋氏因为年纪大了,有些听不得这些事:“那之后呢?之后那男孩子救回来了吗?可是中了毒?”
“救回来了,幸好吃进肚子里的量少,才侥幸捡回一条命。”鹿阮安抚李氏,又认真回答道:“这不是中毒,若是中毒,男孩儿和女孩儿同吃同住,男孩儿有事,女孩儿怎么会没事呢?这是过…这是男孩儿跟某种食物相克。”
“这是何意?”
“我倒是听说过这种情况,”说话的是鹿书言,他神色凝重,像是在思考:“我知道有个人,他从小便触碰不得花里的粉末,他在幼时因吃了府里厨子做的炸花瓣,便呼吸急促身上发烫,请了太医来,验查了所食之物,得了结论说他与花相克,不能食用,更不能触碰,即使他长大成人,也不能随意触碰到花园里开的正好的花,若是不慎碰到了,便会出现红疹,且喷嚏不断。”
这症状,是花粉过敏吧,鹿阮心想,对花粉过敏的人,在现代可是一抓一大把。不过在现代,过敏是件很容易规避的小病症,医院可以检测过敏源,就算真遇上突发状况导致过敏,也可以紧急服用氯雷他定片,五分钟到十分钟就能起作用,缓解过敏症状还是没问题的。
“竟还有这般奇怪的病,”宋氏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压惊:“另一例呢?别也是这般情形吧?”
鹿阮点头,诚实的说道:“另一例更奇怪些,不是吃了什么导致昏厥,而是和祖父所说情况相似,是触碰到某种水果,导致浑身发痒不止,严重些的,还会发生昏厥,药石无医。”
李氏和宋氏拿手绢轻轻掩住自己的嘴,想必是被鹿阮和鹿书言说的话给惊吓到了。既然当家做主的人受到了惊吓,这接下来的提议就好说了,鹿阮想,还多亏了鹿书言这个好祖父添了一把柴,让她随口编造的事例更具真实性。
“曾祖母,祖母,”鹿阮趁机开口:“皇城那么多权贵人家,更别说那些权贵人家里有多少来赴宴的家眷们,那么多人,难免会有一些疏忽。这赏花宴宾主尽欢是我们都希望看到的,为了让赏花宴办的更顺利,不如我们给赏花宴多添一道保障?”
“什么保障?”
“问询。”
听到这两个字,李氏和宋氏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两个字是鹿阮的深思熟虑还是随口一说,毕竟这怎么个问询法,鹿阮也没有详细说明。
鹿阮反而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