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大才被迎接的鹿兰庭无语片刻,脸上的笑差一点维持不住。这小没良心的丫头,枉他一大早就急匆匆赶去刑部使人查看尸体,还亲自跟在一旁目不转睛的做见证,这回来了,雪团子竟然不关心他冷不冷饿不饿,居然先问起了尸体
鹿兰庭冷哼一声,见鹿阮桃花眼里亮晶晶的全是期待,鹿兰庭立时就心软了,他脸上笑意更深,声音也难掩激动“有新发现,那指甲里果真有东西”
鹿阮闻言欢呼一声,高兴的手舞足蹈,鹿兰庭都差点没抱住她。
“那么高兴这不是你早就预料到了的吗”鹿兰庭语带笑意的调侃鹿阮“没想到,我鹿家竟然出了个神机妙算的断案能手,小神探,不妨再来猜一猜,那指甲里发现的是什么”
指甲里发现了什么鹿阮微微皱起眉,当真认真思索起来。既然是能在指甲里还不被发现的,一定不可能是个大体积的物件儿,什么东西会落在指甲上呢鹿阮把手举到自己面前,她人小,手也短,因为常被鹿夫人逮住剪指甲,鹿阮的指甲盖儿并不长,和专门留出指甲来涂颜色的少女少妇们不一样。她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指甲盖,不由得分心感叹鹿夫人剪指甲的技术,鹿阮的指甲被鹿夫人剪完又修,修的圆润光滑,不会过短露出手指头上的肉,也不会这里那里的出现岔口刮到衣服。要知道,她上一世剪完指甲不习惯磨,偶尔身上穿了丝袜就很容易把丝袜的线勾起来等等,鹿阮脑中灵光一闪,短指甲当然不会勾住东西,染了颜色的长指甲却会
鹿阮越想越觉得自己有可能猜对了,她情不自禁的试图把犯罪现场还原夜里,嫣姐儿独自一人去找凶手,这个凶手肯定是嫣姐儿认识的,否则她不会心大到自己一个人去,还选在夜里。她敲门进了凶手的房间,可能一开始两人聊的还不错,后来不知道是嫣姐儿说了什么或者凶手说了什么,总之,凶手被激怒了。怒火滔天的凶手丧失了理智,随手拿了致伤物狠狠击打在嫣姐儿太阳穴,太阳穴很脆弱,所以即使嫣姐儿没有立刻死去,也极有可能晕厥。后来,大概伤口过于疼痛,或者其他一些原因,嫣姐儿无意识的紧抓地面或者衣裳,为了转移注意力,缓解疼痛。这是能理解的,一般情况下,实在疼的无法忍耐时,大部分人会选择抓紧身边的物品用来帮助自己抵挡疼痛,而嫣姐儿则在头疼时,手边无具体的物体可抓,只得徒劳的握拳或者抓自己,她又是长指甲,她的指甲里便很有可能残留了自己衣服上的丝线,或者其他类似丝线的东西。
鹿兰庭一直留意着鹿阮脸上的神情,见她皱着的眉不曾舒展,便有心想让女儿轻松一些。鹿兰庭正要开口给自己的宝贝女儿一点儿提示,还没张嘴,就听怀里的鹿阮胸有成竹道“我想到了父亲,可是絮状物”
“絮状物”鹿兰庭有点听不懂这新鲜词,但他也是个极其聪明惯会举一反三的,这词只重复几遍思索了一会儿,鹿兰庭便深以为然的点头夸赞“絮状物这名字果真十分贴合那尸体指甲里的,经过刑部仵作和专人识别,是铺在地上的毯子上的几缕细毛,因时间长,又被泥土包裹,所以一时之间并不好认出,拿清水洗了又烘干,才发现果真像柳絮一般,可不就是叫絮状物吗”
“地毯铺在宅子里的地毯”
鹿阮的重点却在鹿兰庭提到的地毯上,她想了想,觉得嫣姐儿在被伤到头疼痛难忍时,如果正躺倒在地上,的确有可能会抓到身下的地毯。鹿阮又想到之前青乌提到过的,一些世家大族出行的癖好,想到便是临时租赁居住的宅子,也要铺上自家的地毯的说法,那不知能不能凭借嫣姐儿指甲里的细毛,分辨它们出自哪种地毯这个法子要是放在现代可能不太好用,但在古代,能铺得起地毯的可不是小门小户,尤其若是幸运的话,那地毯独一无二,地毯的主人如果能查得出来,凶手十有八九也能查出来了
这么一想,鹿阮越发觉得主意可行。她把自己的想法详细的给鹿兰庭说了个透彻,她说的滔滔不绝得意洋洋,鹿兰庭听的也津津有味十分赞赏,不过直到她说完,鹿兰庭脸上虽笑意不减,眼里的赞许之意也很是明显,但他却奇怪的不发一言,只噙着笑看她。鹿阮心里觉得不解,不由得问道“父亲这是怎么了可是阮儿哪里说的不对”
“哪里都对,”鹿兰庭的表情显而易见很是满意,像是觉得自己夸的太敷衍,鹿兰庭又补充道“思维敏捷灵巧,阮儿能想到这些,已经很是不得了了。”
“那父亲怎么”鹿阮的疑惑更深,她脑子此刻卡了壳,不知道鹿兰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猜猜不到,鹿阮索性直接问了出来“那父亲怎么不说去刑部既然父亲认可阮儿的说法,那就说明阮儿的想法可行,这想法告知了大人们,大人们多一种法子,案子破了的可能性不是更大吗”
“嗯,阮儿说得有理,”鹿兰庭也不再卖关子,他笑着开口“阮儿何不自己亲自去说大人们通情达理,阮儿有理有据让人信服,大人们想必也不会介意阮儿是个五岁的小女娃娃。”
啊鹿阮听了鹿兰庭的话,不由得睁大她那双桃花眼,鹿阮仔细观察鹿兰庭的面部表情,试图从鹿兰庭脸上看出几分开玩笑的痕迹。可惜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