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一直在主持‘正义’,或许你们也会觉得我多事,觉得自己受制于我,觉得受到了来自我的压迫——
虽然我也拥有人类的身体,并以人类的身份生活在这个社会。但当我使用我力量的那一刻起,我将与人类这个身份割席。”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古夏国人民总结出的概念,而我也深表认同。这并不是说我并有什么坏心思,只是身处不同的身份和立场,我们彼此间的感受和想法必然是不同的。”
坐在他对面这些人微有些动容,他们从中感觉到了纪雪汶话语的松动。
纪雪汶意味深长地道:“发生在人类群体中个别的压迫让我不适,如果人类社会没有秩序,那我当感受到不适时,我会用更直接的方法来宣泄不适。”
“但你们有秩序,而我也知道秩序的存在,我对此选择尊重,也当遵守,因为我很讲道理。但如果人类所创造的秩序被人类自己所践踏、无视,那真的很讽刺,不是吗?”
“维护好人类自己所创立下的秩序,这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和尊重。”
“毕竟,如果连人类自己都不尊重、不维护自己创造的秩序,你们又以什么样的立场要求非人者来维护尊重呢?”
谢观云等人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和从容,但微处的表情却泄露了他们的窘迫和难堪,因为纪雪汶说的是实话,而大实话最伤人。
傅明州这时也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更低沉冷漠,但话语要缓和的多:“我们曾经被蒙昧中的生灵称之为‘神明’,只是因为我们拥有超越一切的力量、亘古恒久的生命,于是他们崇敬、憧憬、畏惧,便在认知中为我们添加了这样的一个光环。”
“而我们是天体,在我们不刻意收敛的情况下,我们会像太阳和那漫天星辰一样,本能地释放着自己光辉。他们从太阳身上获得了自己所需的能源,也从我们的光辉上获得了超凡的力量。而强大的力量让这些生灵可以争夺更多的生存资源,我们的光辉满足了他们的渴求,我们的存在满足了他们的幻想,他们更加的崇敬膜拜我们,并赋予我们崇高的地位。”
“而在漫长的生命中,我们的确会赋予比较钟爱的生灵更强大的力量。比如说……”
傅明州顿了顿,举例道:“孕育我这一世身体的母亲。”他想了半天,只举出了这一个例子,毕竟他在乎的东西太少太少,少到只有那么一个。
而傅向晚的力量还不是由他直接赋予,而是在孕育过程中所沾染上的。
想到这里,傅明州瞥了纪雪汶一眼,他喜欢的东西可就多了,眷者印记像批发甩卖不要钱一样。
傅明州内心这么想着,然后继续道:“但实际上,光辉绽放只是我们的本能,并不是我们为了信仰刻意所为。虽然说,过于强大的信念凝集成精神力量的确可以给我们回馈,但这对于我们而言并不是必需品,也不是我们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