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翛然忙解释:“原本是在下一位朋友询问可否出一套这样的汇编题库。因秋闱在际,全国学子汇集京师,此时若有这样一套题库上市,学子们必会争先收录,也是推广到全国的好机会。不过,在下不知行情,这才请教了教员和学士”
太子被白翛然一句话点醒,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若是趁着秋闱推出一套题库,惠及天下学子,必能广传美名,受人颂扬。
此举可行!
太子能想到,那国学院的余老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余老这次带着周学士等人前来,自然也是想将这事揽下,离任前大概是想做出些成绩吧,就道:“此事,国学院确想一力承担。”
太子望着白翛然,仔细砸么了一番白翛然的话,渐渐也觉得这事交给国学院比再拉上一个翰林院要更容易操控,便冲余老点头道:“也罢。教书匠编科考题,本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此事便就交给余卿主持,不过,还有几日孤便要回宫了,这时间上……”
所有人都听出来,太子的意思是想要回宫时能拿到样书。
可即便只是整理历年考题也不可能那么快!几天的时间显然不够。
白翛然道:“一届科考一本题库,虽然时间有限,但整理出一年,或两年的题库是否拉得及?”
“来得及!”
没等太子说话,余老便双眼晶亮地点头。
太子道:“好!既然如此,今日便开始汇编吧。余老可是要多多费心。”
余老和周学士等人领到这个差事,高兴之情自不必说。
众人连忙告辞回去安排,太子却独独留下了白翛然,问:“你那朋友为何要打听汇编题库的事?”
白翛然道:“他想要开一书坊刊印书籍。因觉得科举在际,便想着出一套题库惠民惠己。”
太子见白翛然虽站得乖觉,说话依旧是直言不讳的风格,便微微一笑,又问:“版师、印匠中可有高人?”
白翛然摇了摇头,道:“尚在筹备中。”
太子嗤笑出声,道:“你这朋友也是,什么都没有就敢狮子大开口问你打听科考题库?真是让孤想扶他一把都无处着手!算了——”
“殿下!”白翛然连忙上前一步,行大礼,“殿下既然有心扶贫救济,就要坚持到底呀!我先替我那朋友谢过殿下!若殿下觉得那书局有意思,便让他送与殿下又何妨?”
“那倒不必。”太子见白翛然急了,有些想笑,此时便已猜到开书局的根本不是什么‘朋友’,很可能就是白翛然……
一番权衡后,太子说:“孤便看你面子,好人做到底。一会儿孤给你一封手书,你拿着去工部领几个懂雕版的匠人回去吧。”
白翛然:!
那太好了!
他连忙谢恩,太子笑骂了一句。很快写好一封介绍信,交给了他。
白翛然宝贝一样的接过来,再次行了大礼谢恩,临走前,深深看了戚无涯一眼,到底没有机会说什么,只得遗憾离开。
这一天午饭前,二皇子终于结束了禁军事务,重新回到了国学院。
而白翛然也和余老请了假,带着墨桃拿着太子的信赶往工部。
行至大门口,两方相遇,白翛然连忙退到一旁行礼,避让,却没想到,二皇子竟停下了脚步,侧身打量白翛然,片刻后又说:“你来,本王有几句话要问你。”
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慢慢爬上白翛然心头,但是二皇子已经发话了,他不好公然违抗,便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二皇子并没有走多远,只是远离了随从。之后,他站定后,就直接问白翛然,道:“那日你喝了十坛酒后,是如何活下来的?”
白翛然:!
他暗自吃惊,主要是没想到那天留在玉河楼的人里竟然还有清醒的人,而且对方还是二皇子,这便不好糊弄,好在戚无尘连夜带他去了东郊还请了杏林大手。
但是为了防止二皇子刨根问题,白翛然只说:“那日是戚无尘为我求来名医,否则,想必我也性命难保了。”
“玉河楼当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二皇子又问。
白翛然忙摇了摇头,道:“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二皇子看了他两眼,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在离开前,又吩咐道:“晚课后,你来找本王。”
白翛然:!
他不想答应,微微抿唇,迟疑着没有说话。
二皇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边的眉毛高高挑起,道:“放心,本王和大皇兄不同。不会对你如何。不过是一位高人想要见你。”
白翛然这才应道:“如此便叨扰殿下了。”
“嗯。”
二皇子的性格倒确实是皇家三子中最爽快的。他把该说的说完,一眼也没多看白翛然,就带着一众随从匆匆走了。
这反倒令白翛然松了一口气。
不过,去工部的路上,他琢磨了一路二皇子所说的高人到底是谁,还有这人为何要见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