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过去花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好在只有一个小行李箱，一路过来也并不累。

小哥哥家在富人区隔壁的小洋房群落里。祝爻拉这小箱子找过去也很简单。

到门前，祝灵幽的小洋房的小院子门没关，祝爻觉得有点奇怪，走进去带上了。进来就是一个小草坪，不过冬天草地都变得枯黄了，北风吹得冷飕飕的，祝爻赶紧拖着小箱子跑到屋檐下。

小少年搓着红彤彤的双手，放在哈着热气的嘴边呼呼，正要按响门铃。

忽地里面却传出一个祝爻根本就不熟悉的嗓音，含糊地说了声什么。祝爻按门铃的动作一顿，急忙抬头看门牌号——

噫？是小哥哥家没错呀……

确认门牌号的时间，里面的陌生男人又说：“一万年很难捱，灵幽……你看看我。”

小洋房群落里全是上世纪遗留下来的老房子，隔音效果很不好，里面的对话祝爻站在门口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少年人有一瞬愣住，脑子也滞了一下，什、什么一万年？难道里面是什么被祝家封印的大鬼冲破封印出来了吗？？！

不，不对……他记得祝家没有一万年的大鬼啊……

里面是什么委托人？一万年难道是指委托人家今后世世代代要受一万年的诅咒吗？

好像真是……刚刚大电话的时候小哥哥那边就有别人的声音，小哥哥也说有点事要忙……看来是还没忙完。

驱邪避祟对大多数委托人来说都是比较私密的事情，因为这其中可能会牵扯到很多私人恩怨或者秘密，受理人理应帮委托人保密。

祝爻不好打扰祝灵幽和委托人谈事，就只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边吹手取暖一边等他们谈完。

但祝爻也不知怎地，他明明刻意忽略里面的交谈声了，那些对话还是清清楚楚地传进他的耳朵里来。

祝灵幽此刻正是被一个金发金瞳的男人压在沙发上，他本俊逸非凡春风得意的气质，一柄木剑就能动乾坤，但现在桃花眼尾泛红，墨黑的头发被金瞳男人全部撩至脑后，整张脸便全模全样地露给男人看。

“……看看我。”主神俯身去亲他的下巴，“既然你可以接受恶魔成为你的弟婿，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站在你身边？他说他在混沌中撑了一万年，难道我的一万年就轻松了么？”

“如果不是我，【云莲圣梯】也要同他一起归于混沌！你觉得现在我们谁还能借着云梯的力量重回一万年以前的人间？无限世界也要乱，是神是鬼都要来闯人间，如果你遇到，一个人对付得过来吗？”

“灵幽，回答我。”

祝灵幽闭了闭眼，嗓音依旧嘶i哑：“没说。不知道一万年的事。”

过去的几个小时他被眼前的男人带着体验身体极致濒临疯狂的苦难和乐趣，现在祝灵幽就是多一个字也不想说，只是认栽一样不再反抗。

桃花眼此刻当真如被一场春雨打透的花瓣一样，冶丽却透出一股难得存在的脆弱敏i感。

他甚至懒得动一根手指，常年握剑的手无力地摊再沙发上，手腕上一截被捏红的痕迹。

主神的动作也在这般光景下变得更加温柔下来，一遍一遍，亲着吻着，顶着他浑身最为柔软的地方。等到弱小的人类根本受不住，男人又缓下来，嗓音颤i抖地诉说自己那一万年里的为过去之罪所受的罚。

祝灵幽一直闭着眼睛，浑身的汗i液几乎将他全部浸湿，明明浑身发抖却努力维持平静的嗓音：“……你好了么？好了就下去，未来一个月都不要再来。滚。”

男人很明显表情一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手指痴迷地抚过眼下这个明明弱小但又总是足够强悍、狡猾、又比神更无情无爱的人类。

“我很想你，无时无刻不想冲破束缚不管不顾来找你。但是我……”

他忽地顿住，额头的青i筋剧烈跳动，和他过去万年里死寂的心脏全然不同。在最后的几十下里，主神终于再一次在祝灵幽里释放出来。

“……但是我更爱你。”所以不想再做错事，所以一直记得祝灵幽当日主神殿的字字诛心，说他虚伪假义、自私无心。

主神勾头吻上去，他用一万多年的时间学会人类的爱——克制的，负责人的，大爱胜过小爱的，祝灵幽更喜欢的爱。

“嗯……我知道了。”强大的人类小玄师虚弱地说，累得眼皮也难以撩开。

……

祝爻根本就没在小洋房门口一直等，他听到主神说什么一万年的时候，就丢掉小行李箱，连忙打车回家去找恶魔。

什么一万年啊？为什么他从来没听恶魔说过？

恶魔在混沌里过了一万年……然后又借【云莲圣梯】来到一万年后的人界找到他？

可是……可是这中间，祝爻明明什么都记得，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从无限世界出来后都没几分钟恶魔就也找到人界来了，就停在他原来的病房门口。

但是怎么会呢？祝爻在人界的几分钟里，恶魔在无限世界的混沌中独自捱过的一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