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2 / 3)

挂落——他是大宁未来的君王,那些朝臣不来投诚也就罢了,竟还处处找他的麻烦!

太子不会觉得这些人中有些人只是在拿储君的高标准来看他,只觉得自己处处受掣肘,连带着对庆和帝都多有埋怨。

是他选他当了储君,却放任旁人欺辱他,甚至对其他人的步步紧逼轻拿轻放,太子总有种说不出的恐惧,觉得庆和帝会废掉他。

这种恐惧,又逐渐被演变成了怨恨。

有些人,越把自己当回事,就越容不下人,更不堪忍受自己即将唾手可得的一切被失去。

今年越冬时,庆和帝生了一场病。

他到底年纪大了,这些年来多有操劳,为大宁禅精竭虑,若不是有武功傍身,身体可能还要更大一些,但武功也做不到延年益寿,所以理所当然的,在换季又操劳的情况下,他病了。

秋兰溪早料到了这样的情况,或许是武道带来的力量让庆和帝觉得自己还年轻力壮,他半点都没有对熬夜的忌讳,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病的。

好在一场风寒还要不了他的命,只是病好之后,他到底身体变得大不如前。

于是病好之后,他开始坐不住了,不再像以往那样放任几个儿子龙争虎斗,而是急切的开始以储君的要求去对待太子,迫切的希望在自己去世之前,能把太子给培养得独当一面。

说到底,太子乃是国本,不可轻易动摇,庆和帝选谁当了太子,其实本身就代表着内心有所倾向了。

在这样的压力下,太子更加焦头烂额,他急于证明自己,却又多疑,或者说,与王爷们的交锋、有心人的挑拨,都让他不得不生疑,于是便忍不住想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抓在手中,事事亲为。

可须知术业有专攻,强行去接触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所能得到的结果自然不可能有多好。

而庆和帝不会安慰他,他在儿子面前,向来都是严父而非慈父。

妻子劝导他,大臣责备他。

所有的善意,在太子的多疑和积怨下,都变成了别有用心的恶意。

父皇想废太子,大臣觉得他不是让他们满意的储君,所有人都不想看着他成功。

“太子坐不住了。”

秋兰溪与燕清黎面对面而坐,两人对视一眼,秋兰溪端起茶杯:“就在今天?”

太子坐不住是理所应当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高压面前保持冷静,太子看不透庆和帝是在培养他,可其他人看出来了,于是王爷们的手段越发激烈,大臣也不再观望,而是顺着庆和帝的意开始真正的培养太子。

然而太子只能感觉到,庆和帝开始频繁的斥责他,朝臣们对他步步紧逼。

这些压力带来的压迫感,快把太子逼疯了。

尤其是,底下隐隐传出的谁谁谁更堪为太子的流言蜚语。

秋兰溪曾经是个心理医生,她看得出来太子已经要被逼疯了,今天他准备了接近半年的项目被呈递上去,却忽略了一个重大问题而导致被庆和帝责骂时,他心态彻底崩了。

而主导这个项目的人,是潘寻真。

于是秋兰溪立马判断出,太子要动手了。

至于动什么手?

庆和帝一死,他立马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皇帝,毕竟他是太子,一般来说,逼宫这种事只会出现在非储君的王爷身上,但太子不同,他已然认为,自己只是被庆和帝立出来的一个靶子,即将被废去,与其如此,为何不能先下手为强?

成王败寇,哪怕担了弑父杀君的名声又如何?

燕清黎嗯了一声,她衣着整洁,俨然是没有入睡的意思。

这是天家儿女间的事,秋兰溪没有想去掺和,她只是好奇,以燕清黎和庆和帝复杂的关系,她是希望庆和帝还活着,还是死了。

秋兰溪对庆和帝并无感情,哪怕他给了她高位,可秋兰溪同样清楚,一旦她失去了利用价值,庆和帝绝不会像容忍其他激流勇退的权臣那样让她致仕,她看得分明,庆和帝同样也清楚,她没有对皇权的敬畏。

“螳螂捕蝉?”秋兰溪撑着下巴看她,并不担忧她的安危,越深入朝堂,她越能看出,相比于庆和帝的赌性,她实在稳扎稳打的可怕,尤其是在对方从她身上学会了对人心的把握之后,更是如此。

燕清黎摇头,平和道:“我是去救驾的。”

秋兰溪讶然,想了想,也能理解,她不是无情之辈,如果真的眼睁睁看着庆和帝死,她确实良心上过不去,可她救了之后呢?

她看得出来,庆和帝确实没把她放在继承人的选择当中去过。

这点在庆和帝生病之后精力不济后越发明显,他宁愿将权利交给大臣,交给几个儿子,也不愿意交给燕清黎,甚至连让她辅佐太子的想法都没有提出来过,他很清楚,燕清黎不可能会接受这个安排,所以干脆在一开始就断了这一切。

秋兰溪很矛盾,燕清黎做出这个决定,她并不意外,这是她与其她人本质的区别,可另一方面,她是不希望庆和帝能碍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