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平常秋兰溪也没闲着,她当然会为自己谋利,也会去清除朝堂上的政敌。
毕竟她只是个臣子,不会去考虑大宁的利益,而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所以就算她内心是个平权主义,行为上也会让自己变成极端女权,无它,利益最大化而已。
而燕清黎不是,她唯才是举,若真有才学,哪怕与自己不是一路人,她也能忍耐。
因为她毕竟是大宁的人,先天就会站在大宁的立场上考虑。
“莫气了,”燕清黎温声细语,“我也只是做给他们看罢了。”
秋兰溪冷笑。
确实,因为她的缘故,燕清黎风评因此好了许多,人一旦有了对比,才会意识到前者的好,在秋兰溪的衬托下,曾经被认为‘不安于室’的燕清黎也着实成了好大一朵黑莲花,尤其是在她把庆和帝都给‘蛊惑’了时,燕清黎都还敢发声,他们当然会觉得她是好人了。
怕是连庆和帝,都相信她是全心全意为了大宁着想,纵有私心,也不贪念权柄,承担得起责任。
虽然她是被燕清黎带进朝堂的,可现在又还有多少人会觉得她们是一路人?
电光火石间,秋兰溪蓦地意识到什么,帝王多疑,燕清黎这么做,在庆和帝那里,怕是彻底将她们分割开,会放心将她委以重任而不担心她为了燕清黎暗渡陈仓了吧?
秋兰溪狠狠抿唇,她并不笨,这一瞬间,她突的不能肯定,燕清黎把她推出去,究竟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她自己了。
人心中一旦生了质疑,就很难再生出信任,秋兰溪后退几步:“你骗我?!”
“嗯?”她没有给出答案,伸手拖住她的腰,就这样轻轻一用力,便让她重新跌回自己怀里,垂眸看着她,“我骗了你什么?”
燕清黎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对我了如指掌,不是吗?”
秋兰溪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只得放弃,她不想让怀疑盘亘在自己心里,抬头看她,目不转睛:“如今的局面,是你一手策划的?”
燕清黎捏着她的手指,不答。
秋兰溪顿时了然,想到自己的转变,她扯了扯嘴角,“什么时候开始的?”
燕清黎轻轻说:“你说过,你想为官的。”
她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她不笨,事到如今,哪还不能明白燕清黎的意思,若她老老实实呆在公主府里,那燕清黎自然能在感情渐深后什么都与她说,因为她们没有利益冲突,可朝堂上不一样,关系再亲密,也不可能将自己的目的行动都全然告诉对方。
那太被动。
她早已暗示,她却没有听懂,或者说,秋兰溪那会儿根本没有考虑过她们会有办公室恋情。
但燕清黎早已考虑到了这一点。
秋兰溪想,她明明早知道,对野心家来说,哪怕深爱,也不会影响野心家利用深爱的人,她怎么还是忘了呢,明明,庆和帝这个先例不还摆着么?
她不怀疑燕清黎不爱自己,对方确实已经做得足够多了,但也算计得足够深了,深到哪怕秋兰溪发现了问题,也已经不会离开,因为利益和感情都在捆绑着她。
秋兰溪用力咬了咬下唇,突然意识到自己就像只被人绑架的流浪猫,一开始,她孑然一身,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哪怕为了生存向人讨食,也能吃饱了就不认人。
可喂食的人足够耐心,她任劳任怨保你吃穿,被你挠了不计前嫌,等你终于意识到她的好了,愿意跟她走了,门一关上,你才意识到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切,逗猫玩乐的玩具、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什么都准备好了。
秋兰溪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世家贵族女对她念念不忘了,她若想勾引谁,何须开口,整个人都像是游走于你的欲望间,指缝中滑过的是沾染了你欲望的香气,剑尖在你心口缠绕不休是让你念念不忘,眉目间尽是引动你欲望的得寸进尺。
何须勾引,你就已经送上门去了。
秋兰溪蓦地挫败,在她最引以为傲的领域,她竟然全然被瞒了过去,时至今日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可燕清黎却将一切都算计好了,生活里,她堪称完美情-人,她连被发现的后果都想好了,秋兰溪再如何也无法否认,燕清黎会纵容她在她身上为非作歹,会亲口将所有把柄都送到了她手上,会数次在床榻间失态也没舍得拒绝她,推开她。
可她就是能将一切都分得很开,这大概是所有野心家的本领,但却能让秋兰溪看到她就想起那些事,更因为如今的地位而舍不去这一切。
毕竟她曾经无依无靠的来,无论是偷偷离开还是一死了之,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因为本来就没有的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可现在不同,她虽然是借力才在朝堂站稳脚跟的,但她已经拥有了权利,甚至拥有了自己的党羽,她根本舍不得放手一走了之。
她被困住了,却是自己主动走进去的。
秋兰溪知道,自己被全盘碾压了,就连床上,要不是燕清黎让着她,她根本就打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