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2 / 3)

帝立太子时问过她更属意谁,因为在他眼里那些皇子都可以,没有谁是非他不可的,韶光性子与普通女子差异极大,庆和帝不想立个与她不对付的日后登基她日子会不太好过。

燕清黎当时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她更属意她自己,庆和帝只当她是开玩笑,或者说,她上位以来的功绩庆和帝虽看在眼里,却从未动摇过原本的念头,最后选定目标闲聊时,他还说若她是个男儿,太子之位非她莫属。

非她莫属……呵。

燕清黎承认自己为此猝然生出了不平,但大约是早已有所预料,心情虽低落,但还不至于让她大受打击。

更让她受打击的是,她一心以为的相爱,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甚至,对方非但不快乐,还‘郁结于心’。

想到太医的诊断,燕清黎目光更是晦涩。

秋兰溪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白,不由愣了一下。

燕清黎目光转向她:“卿卿是恨我大宁吗?”

以往燕清黎并未想过国仇家恨,因为对底层百姓而言,其实敌国更像是一个符号,改朝换代他们更担心的也是这件事对自己造成的影响,但同样的,也有一介布衣却对自己的国家爱得深沉的。

只是秋兰溪一直都没有表露过这方面的情绪,燕清黎也从未多想,她思来想去,才不由浮出了这个念头。

毕竟对一个认可自己背后的国家的人,跟仇人朝夕相处,大概是很难以忍受的一件事。

秋兰溪愣了一下,才摇头道:“我对滕国并无感情,又哪里会恨?”

这个猜测被否决,燕清黎却并不觉得放松,因为如果不是国仇家恨,那只能说明,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自己。

可是,为什么?

在回来以后,燕清黎无数次这样问自己,她自认已经做到了她能给予的一切,衣食住行无一不优,更待她如珠似宝,从来没有在任何场合顾忌过对她的宠爱,连父皇私底下说了她数次也依旧故我,这难道还不够吗?

燕清黎并非钻牛角尖的人,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想,并不是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的,就像她为了皇位所做的一切,旁人不会因为看到了她的努力就选择为她效力。

可她仍然不解。

燕清黎摩挲着酒杯,又问:“你曾有相爱之人?”

秋兰溪不由看她一眼,才说:“并无。”

她再问:“你讨厌我?”

“殿下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最好的人了。”虽然思想有差异,但秋兰溪也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土著,她的思维或许有极限,但确实已经做到了她所能想到的一切。

燕清黎终于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不爱我?”

明明她之前的所有行为,都在告诉她,她是喜欢她的,如果那都是假的话,那为什么现在又突然不装了呢?

秋兰溪不由笑了一下:“殿下了解我吗?”

燕清黎差点立刻就给予肯定的答复了,可触及她唇角的笑意,又说不出话来,如果她真的了解对方,就不会一直自以为她们早就心意相通了。

“殿下所看到的,不过是我想给殿下看到的,那并不是真正的我,”秋兰溪垂了垂眼,“殿下连真正的我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又何谈喜欢?”

她忍不住笑:“殿下现在还喜欢我吗?”

在发觉她过往的一切都是装的,难道就真的能毫无芥蒂?不埋怨?不生气?不难过?不受打击?

燕清黎怔住,静默片刻,她才说:“可你连你的真实都从未向我展露过,又怎知我会不喜?”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她的情绪有些外露,秋兰溪不仅从她话中品出了几分委屈,还从她眼中瞧出了几分水光。

秋兰溪不禁被问住了,过了会儿,她仍游刃有余地笑,看上去一点都没有动摇:“殿下想看,自然可以。”

她说着,便敛了笑,倏的放松,就像每一次独处一室呆在密闭的小房间一样。

燕清黎蓦然怔住。

入目的不再是眸光的灵动,也没了眉眼间的易碎感,只有难言的麻木与漠然,光活着仿佛就已经耗尽了全力,于是再难分出心神去关注其它,摇摇欲坠得像是随时都会枯萎的花。

秋兰溪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样的姿态了,她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的心态其实很不健康,她亲眼见证了母亲抛下她见义勇为死亡,而父亲因为执行任务第二年才得已回来扫墓,严令她在任何有人的场合靠近他,甚至不能当作认识他。

她寄人篱下,外婆家与奶奶家皆符合当时社会形态的生了数个孩子,所以父母也不是自愿从军,只是因为家里孩子太多养不起了才想着送去军队吃白饭。

她听多了以为她还小听不懂时当着她面讲的许多嫌弃的话,后来父亲的战友将她接走,她以优异的成绩‘健康’的长大。

他们觉得她该为这样的‘英雄’父母所骄傲,可她恨他们;他们觉得她该与亲戚打好关系,因为他们除了言语从未苛待过她,可她讨厌他们;他们觉得她该与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