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而笑:“殿下,好了。”
燕清黎微抿起唇,晶亮的眸子蒙了一层水雾,更如水晶一般,本该是极美的画面,她却觉得心口有些闷疼。
她将披风系在她身上,秋兰溪微抬起下巴,眼眸弯弯:“谢谢殿下。”
燕清黎动作微顿。
又是这样,生疏而有礼,分明是在刻意划开距离。
燕清黎知她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是永远都能克制住自己,一时的失控很快便会被理智压下,因为对她们来说,感情本就只是人生中的一个组成部分,有了固然可喜,没了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不管心里有没有放下。
但她也不知自己希望秋兰溪能放下还是放不下。
燕清黎双手轻轻放在她背上,往前一推,秋千便顿时高高扬起,比秋兰溪自己来要飞得高了许多。
灿烂的阳光落下,秋兰溪仰面享受,漫不经心的想,早知她该找个画师过来,白受了罪还没有照片留下,等彻底入夏园子里也没甚好看的花了。
正这样想着,突的又一阵风刮过,雪白的梨花被纷纷扬扬的吹落而下,秋兰溪的发间、颈间都不能幸免。
这着实让人痒得有些难受,秋兰溪机警的捂住眼,闷声道:“殿下,我不想坐秋千了。”
燕清黎愣了一下,听出了她不太高兴,在秋千落下时便伸手将她接住。
梨与离同音,很少会有人家愿意种,燕清黎将其种在园子里,不过是为了告诫自己,但现下却似乎让她也触景生情了。
燕清黎的手放在她肩上,慢慢收紧。
秋兰溪毫无所觉,仍笑道:“殿下,我们回去吧。”
“等等。”
燕清黎伸手,轻纱质地的披帛蒙在了秋兰溪的眼睛上,也遮住了她泛红的眼眶。
秋兰溪歪了歪头:“殿下?”
燕清黎不语,她伸手摘去她发丝间落下的梨花,不知她在园子里呆了多久,身上全都是各种花的香味,将她身上原本淡淡的香味都给盖了过去,变得不像自己。
她拇指拂过秋兰溪沾着口脂的唇瓣,良久才道:“若本宫真心爱惜你,定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天下间不缺轰轰烈烈的感情,却鲜有长久,若是想一辈子相伴,那定能克制,只若是如此,却不能再见光。”
不见光,她仍是运筹帷幄的棋手,没有人会过于关注一颗棋子,因为谁都知道那是假的。
燕清黎想,她到底还是想要两全,若为此艰难些,也非是不可行,只是承诺能够信手拈来,却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哪时会失了兴致。
若真到了那时,也许还不如现在就此打住。
可她到底还是任性了。
秋兰溪立马哽咽道:“便是不见光,我也甘之如饴。”
她心里却平静的想,燕清黎可真是个利己主义,觉得相处不如曾经舒服,立马便想法子将她给哄回去,若承诺是真的,又怎会连看都不敢让她看一眼。
便是真的,秋兰溪也是不愿意的。
为什么就一定要她牺牲呢?
说得好听,不就是她不想做,落实了自己同-性恋的身份,但又想享受如今的这一切吗?
秋兰溪想,这大抵是为了以后的继承人考虑吧,古代人怀孕生子虽是九死一生,但习武之人多少都会些医,怀孕生产自然也就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艰难,而女子就算登基地位也很容易不稳,只消将过往的一切定义为年少荒唐,婚姻便能作为交易的筹码。
她抱着燕清黎想,真是可惜了,她还想试试有没有机会就这样维持友好的上下级关系呢,但显然对方是个贪心的人,既想要权利,也想要跟秋兰溪暗渡陈仓。
可便是如此,她也还是连甜头都吝啬给一下,可谓将空手套白狼展现得淋漓尽致。
燕清黎却以为她是听进去了,心下稍松,她始终认为,根基不稳时,什么弱点都不该暴露出来,不然出事的不会是她,而只会是秋兰溪。
虽然,秋兰溪也并不是她的弱点,但防范于未来也总是好的。
她也会试着带秋兰溪走出去,对方会爱上她,是因为她是对方身边唯一的依靠、唯一对她好的人,当有一天,对方的身边不再只有她,而她仍还眷念于她,燕清黎想,也许那时才是她落子无悔的时候。
而现在,她们的一切都来得太过轻率,不够郑重,自然也就能随时反悔,就像父皇冲动之下拒绝和亲,事后无数次为此而懊恼于自己的冲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