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锦心是真的不太明白祝白果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之前她和祝锦城能看到的那部分资料上来看,收养祝白果的老太太是真的坏。可是祝白果用守足四十九天的灵来回报了老太太长达十几年的虐待。
再说昨天,明明祝白果亲手做菜给大家吃是好心好意的,想要融入家庭的表示,结果吃完一句话就顶到妈妈下不来台。
后来在她屋里的时候,祝白果看那些旧物件和相册看得很慢很细致,可要说羡慕或是嫉妒吧那人眼里是半点没有的。
加上今天早晨,妈妈不大开心没吃饭直接离开,却一点儿没影响祝白果吃下五个包子,又跑去厨房添了一碗粥的好胃口
这些事情就那么自自然然地发生着,可是细想一下,又好像哪儿哪儿都不对。
这个人,有时候好像很想融入家庭,有时候又好像并不是很在意
祝白果的身上,有着许多的矛盾,是祝锦心无法理解的古怪。
不过论起古怪,这个家里,谁不是呢。
待祝锦心把家中一怪,一到假期就日夜颠倒的祝锦城从床上挖起来。三人齐齐坐进书房,已经是午后的事情了。
“基本上帝华之前前五年高三寒假小测的题型都在这几套卷子里了,里面还有一些题是我结合了上学期的新重点做的变型题。”祝锦心把昨晚因为失眠又扩充整理了一遍的卷子分给了两人,看了一眼时间又道,“你们先把数学做了。”
各占书桌一头的两人接了卷子,却没立刻开始做。
“怎么不做祝锦城”祝锦心点了点左手边的桌子。
在椅子上半瘫着的祝锦城看向对面那穿着深粉色毛衣,外面还披了件淡粉色外套的祝白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没精打采地开口“你那么黑,还穿那么粉,真是东施效颦。”
祝白果“”
这是祝白果来到祝家之后,祝锦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没想到这个小兄弟不开口说话的时候还像个人,一开口居然那么欠。
生活在麋尾沟,每天要花几个小时骑车上学放学的祝白果,皮肤自然不可能像在祝家娇生惯养的祝锦心那么好。但是那也只是健康了一点好吧和黑是扯不上半分关系的
祝白果尝试回忆今天早晨自己关于“要收敛些,顺从些,再努力些”的心理建设,勉强忍住了这口气。
“祝锦城,你怎么和姐姐说话的,快道歉。”祝锦心正色道。
只话是这么说,但弟弟待她一如既往的重视和贴心,祝锦心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暖,教训的话出口难免软了几分,失了味道,倒又带了几分娇气。
祝锦城耸耸肩,没再说什么,不过道歉也是没有的。
祝白果抓起了笔,忍了忍,又忍了忍,抬起了头,看向祝锦城。
“干嘛,你东施效颦还怕人说啊”祝锦城一脸不屑。
真的很欠
祝白果攥了攥手,有点想给他脸上的黑眼圈来个半永久。
友好,和谐,努力
“你知道东施效颦这四个字怎么写吗”祝白果扯了一张旁边的空白草稿纸,推向了对面。
祝锦城冷笑着接过纸,大笔一挥写下三个大字,然后停住了笔“”笑容逐渐凝固。
“哦。原来有的人连东施效颦都不会啊。”祝白果呵呵两声,扯回草稿纸。
祝锦心也是被他们幼稚的对话弄得哭笑不得,刚想劝两句,手机响了。
看着屏幕上显出的名字,祝锦心攥着手机,心跳得飞快,只在祝锦城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了一句“好了,你也赶紧开始写,不会的就先跳过去,一个小时写完。”说完便快步出了书房。
书房里,被留下的两个人埋头苦干,写得刷刷的,像是和谁赌气一般,就连翻动卷子的速度都差不多。
祝锦心算着时间,差不多四十五分钟的时候挂了视频电话回到书房,刚进门就见那两人一前一后地丢了笔,像是两个老爷似的往椅背上一瘫。
如此整齐相似的动作,让祝锦心眼皮一跳。
压下心中莫名的不安,祝锦心拿起了两人的卷子。
粗粗一眼扫过,好的,果然不少空白难怪不到五十分钟就做完了。
“你们休息一会,我来看看。”祝锦心说着,开始对着答案卷改卷子。
先改的是祝锦城那份,因为大题空的多,没几下就改完了。
熟悉的水平,熟悉的学渣。
祝锦心好气又好笑地嗔了祝锦城一眼,又捞过了祝白果那份。
熟悉的水平,熟悉的学渣
祝锦心瞳孔地震,内心大骇,几乎拿不稳手上的两份卷子。
深不见底的绝望似乎就在眼前
祝锦心攥紧了卷子,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这刚才拌嘴的两个人,一定是谁抄了谁吧
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及时挽救了她坠落的内心。
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祝锦心努力镇定下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