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余拿小碗夹了些鸡汤面,举着筷子要和之前一样喂她。
李妩却不要他喂,伸手将碗筷接过来,慢条斯理把小碗面条吃了个精光。
贺知余见状,帮李妩再夹了一碗鸡汤面。
李妩的确胃口不错,吃光那碗菌菇鸡汤面以后又吃了两个花卷。
其实这样也不过半饱。
但她自己知道平常的食量,即便远未觉得饱,依然克制着没有多吃。
贺知余帮李妩倒一杯茶水漱口,见她眉眼惬意舒展,知她精神不错,必然关心外面的事,便徐徐道:“这几日,云安郡主代殿下去了监察染上疫病的百姓们的收治情况,如今情况好转,过得一阵子,染病的百姓定能彻底痊愈。”
“云安代我……皇兄竟然同意了?”
李妩从贺知余口中听闻李滢溪这件事,立时间眉眼微沉,面容肃然。
“陛下起初不同意。”
“郡主便在临华殿外长跪不起。”
贺知余看一眼李妩:“听闻云安郡主对陛下说,殿下做得到的,她也可以努力去做。”
“郡主说想和殿下一样,为大晋的百姓出一份力气。”
“看来在郡主心中,殿下的份量颇不一般。”
“是将殿下看作楷模了。”
楷模?像她这样可未必是好事。
李妩笑一笑,也看一眼贺知余:“贺大人,你的面凉了。”
贺知余用罢早膳,煎好的汤药送了过去。
收拾好的碗碟连同两个食盒提出去,又一个食盒被提进里间来。
李妩一气儿灌下那碗汤药。
贺知余接过空药碗,顺便娴熟将一粒莲子糖塞进李妩口中。
收拾好食盒,他净过手折回床边:“凌越这几日一直陪在云安郡主身边。”
话音落,贺知余抬眼去看李妩。
见李妩挑了下眉,贺知余道:“郡主和凌越的关系似乎不错。”
吃着糖的李妩当自己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想从她这里打听李滢溪和凌越之间的事、确认他们两人的关系?
想听她亲口说她同凌越本也没什么?
哪怕是真的,她也不会说。
李妩慢悠悠咬碎口中的莲子糖,任由清甜的滋味在唇齿间蔓延:“鞑靼那边的情况如何?”
“抓到了一些人。”
贺知余回答李妩的问题,“不过他们尚不承认自己是鞑靼人。”
李妩又问:“都关押在何处?”
“大理寺的水牢。”贺知余说,“钥匙在我手里,待殿下真正痊愈便可亲自去审问。”
把那些人关押在大理寺定然是贺知余的主意了……
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管他们有没有抓错人,鞑靼的人、与鞑靼有联系的人收到消息,想皆会有些动作,关在别处更难看守。而若关在大理寺,要有什么动作都不会那么方便。
“人抓了以后,暗地里有几拨人打探这些人的下落。”
贺知余说,“但也难保是障眼法,唯有等真正见到人、审问过才能判断。”
“不着急,殿下将养好身体才是第一要紧。”
他又塞一颗莲子糖进李妩口中,“把这些人晾一晾也不失为策略。”
琢磨过片刻这些事情,李妩斜睨贺知余。伸手轻抬他的下巴认真端详过几眼,李妩问:“夜里你说若会被染病这几日下来大约也已染上了,后面的话是什么?”
贺知余没有拂开李妩的手。
他一双眸子回望她:“微臣说过那样的话?”
李妩指腹轻轻摩挲着贺知余的侧脸:“贺知余,你不知我最擅过河拆桥?”
“我身体已好转,不日痊愈,用不上你了,你可以走了。”
一字一句落在贺知余耳中,却未令他脸上有太多表情,他表现得平静,握住李妩的手腕,在她手背落下一个吻,又去亲吻她的指尖。李妩蹙眉,从他掌中抽回手,贺知余反笑,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这世间若有十分可爱,殿下定独占九分。”
本坐在床榻旁一张玫瑰椅上的贺知余站起身复在床沿坐下。
奇怪,非常奇怪。
李妩再次确认贺知余的不对劲。
她蹙眉,重新在床沿坐下来的贺知余忽然伸手捧住她的脸。
这般举动来得突然,李妩微怔之下来不及做出反应,属于贺知余的吻已雨点般落下来。
温柔的吻落在她的眼睛,她下意识闭上双眼。
一个又一个吻便陆陆续续落在落在她鼻尖,落在她的脸颊,最终落在她唇上,辗转吻过她的唇。
李妩反应过来,要推开他。贺知余却先拉开彼此的距离,李妩欲开口,一个字在舌尖滚了滚,他便寻机再次欺上来,深深吻她,吞下她所有的话。
如是一个吻,比起温柔,更多热烈。
仿佛那日停下来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