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养着。
去岁黛玉接到林如海病重的消息,这才着急从京城赶回扬州。经过几个月的侍疾,不成想林如海还是陪伴亡妻去了。
林如海既已病故,花洲发誓这辈子就跟定黛玉了。所以在贾琏硬要赶她走时,她差点自绝来表明心志。
后来还是黛玉在一旁说情,她才能留下来,和黛玉一块上京。
进了船舱,花洲先去床上帐子里看了看黛玉。见自家姑娘仍在闭目睡觉,只是眼角还留有泪痕。
她叹了一口气,拿了帕子轻轻将泪痕拭去,又换了个汤婆子放到被子里,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打络子去了。
那边贾琏回舱后,舱内有几个小厮正围在一个碗跟前投骰子赌钱,个个东倒西歪的将过道都占了。
他瞧着觉得心烦,伸脚一下子就踢翻了那只碗,骰子散了一地。
被坏了兴致,小厮们起身正要叫骂,发现是自家二爷,这才换了一副谄笑的表情。
“二爷,又去看林姑娘了要我说林姑娘在船上能有什么事,二爷您就别操那份闲心了。”
一个穿着棕色短打,看着像是小厮们领头的人,连忙放下了手里的骰子躬着腰说到。
听闻此语,贾琏先是嫌弃地瞟了一眼那人,而后才开口道“兴儿你个混小子懂什么,林妹妹如今可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可不得小心地捧着护着。若是让她不如意了,回京可有你二爷我好受的,说不准一笔横财就要飞了。”
那叫做兴儿的小厮,连忙点头称是,嘴里还接口“是小的见识浅薄,不如二爷眼光长远。要我说,今日索性没什么事,二爷去城里玩玩也没什么,听人说城里醉香楼的”
兴儿说着说着便只做口型,不出声了。只是他脸上的笑容过于猥琐,还是让周遭的人懂得了他的意思,一时间起哄声差点要掀翻船顶。
这声音在贾琏听来,却是让他极得意的。他心里一高兴就说到“就你们这群小子能行,刚好二爷我近日发了一笔财,带着你们几个出去玩玩也未尝不可。只有一点,回去可千万别让家中那只母老虎知道,否则仔细你们的脑袋。”
众小厮听了大喜过望,纷纷指天发誓回去后定会保密。贾琏这才放了心,春风得意般带着一堆人进城去了。
贾府跟着来的几个管事嬷嬷,见主子进城去了,也不敢阻拦。只能自己去叮嘱船上随行的家丁好好值夜,但到底她们和家丁一样都是奴才,如今主子不在,并没有几个人肯听她们的。
慢慢的天黑透了,已到了午夜时分,整片天地万籁俱寂。
清河县的整个渡口都静悄悄的,停在渡口的几艘船上黑灯瞎火,没有一丝光亮,想来是船上的人都歇息了。
突然一声喊叫打破了这份宁静,“杀人啦杀人啦快来人救命啊”这声音仿佛水滴进了烧红的油锅,一下子就炸了开来。
几艘船上顿时都有了异动,打头的船闪现出一队作侍卫打扮的人,正紧锣密鼓地跑到主家的船舱里查看。
贾府的船上,被惊醒的花洲正紧紧搂着受到惊吓的黛玉。俩人听着外面的吵嚷声、打斗声,心里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姑娘,花洲,你们还好吗”是王嬷嬷的声音,猛然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屋内的俩人不约而同都松了一口气。
服侍着黛玉将衣服穿好,花洲这才过去开门。从门外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王嬷嬷,另一个是小丫头雪雁。
雪雁年纪小不懂事,见屋子里黑沉沉的看不清人,上前就要点灯。
“雪雁快停手,点灯会将贼人引来。”
船舱里乍然有了一丝光亮,黛玉意识到不妙连忙喝止,可背后的凉意告诉她已经迟了。
有尖尖的东西正戳在她的腰腹,不过一下又转移到她的脖颈处。
“不许叫,不许动。”一个黑影站在黛玉背后,手里拿着一把刀正抵在她的颈间。
他的声音暗沉嘶哑,虽然话并未说全,但其中威胁的意味,任谁都能听出来。
屋子里其他人意识到黛玉被劫持,都被惊的一跳。王嬷嬷更是吓得晕了过去,多亏了花洲在一旁紧紧扶着,才不至于摔到地上。
剩下的三人,是连一丁点的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这人一不小心手抖,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借着不久前,才探出头的月亮发出的淡淡光芒,黛玉状似不经意地低下头去瞧。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把漆黑的刀,然后是一只消瘦苍白的手。拿着刀的那只手背上,还有一道半寸长的伤疤。
此时苍白与漆黑照映,让她不由想到,戏文里杀人如麻的凶徒。
这人除了刚刚说了一句话后,再无其他动静。黛玉只能凭着感觉,了解到他的个子很高,浑身上下还冒着冷气,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这会被他拿刀顶着,犹如被井水泼了个透,冰凉直入骨髓。
猛然掐了把手心,黛玉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将声音尽量放轻放柔,状似镇静地说道“有什么要求,直说就是,不必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