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走着瞧!
士匄没忍住,低声哔哔道:“此些蛮夷,以为得胜乎?”
听到自己儿子哔哔的士燮忍住,没转身回头瞪眼。
吕武也在场,看到国君和众“卿”沉默,魏琦被气得满脸铁青,开口说道:“楚使今次前来,可要讨回潘叔党遗体?”
楚国使者露出讶异表情,没认出说话的是谁。
交战已经结束。
虽说吕武压根不介意身负几十斤甲胄的重量,可是也没那个必要。
他脱掉了扎甲和胸甲,只是身穿皮甲,看着就像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问题这里是晋君姬寿曼的军帐,小虾米怎么可能进得来,又没有被驱赶走。
“你、你……”楚国使者能来,肯定是个口齿伶俐的人,再来就是脑子必须灵活,问道:“足下便是阴武子?”
哟呵?
用敬称啦!
一直没吭声的晋君姬寿曼,笑嘻嘻地说:“对极,乃是寡人的天下第二。”
那一瞬间,不止楚国使者脸色变得奇怪,连带晋国的好几个“卿”都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普通小兵兵死了也就死了,尸体能被收起来下葬,已经算是一种幸运。
要不然,尸体被丢在原地,等待两军撤离,该是无数肉食动物进入盛宴的狂欢。
现在这个年头,贵族战死一般会被对手收尸。
想要取回尸体的话,一般会在后面派专门的人前去协商。
双方都要脸面,会是一种很有体面的互相交割。
魏琦大致知道吕武为什么会突然开口讲话。
除了解围,又能是为什么。
话题还一点不显得突兀,几乎就是无缝接入。
毕竟,楚国使者对魏琦表现得很不尊重。
魏琦再不爽也只能开口破骂。
吕武那么一问,等于在告诉楚国使者,你们的天下第二已经完蛋,接下来轮到天下第一,要小心了哦!
而之前,楚共王熊审不止一次嘲笑吕武的不自量力,提到想挑战天下第一先胜了天下第二。
不打算讲“礼”的楚国使者,需要顾着点武力值方面的问题。
他肯定是楚共王熊审的亲近人,便是没有亲眼看见吕武与潘党的致师,后面也能从其它渠道详细了解。
潘党的尸体被吕武带走。
那个连人带盾牌被长锥穿透的戎右却是留在原地。
当然,吕武肯定是没忘记拿走长锥。
戎右连人带盾牌被利器穿透,有点经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当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凶残的一幕被太多人看见,他们不知道吕武投掷出去的是什么,多少能从伤口判断出力气的重量绝对不轻。
攻击手段凶残。
潘党一射再射无法造成杀伤。
楚人必须进行思考,对上了这么一个人,该怎么应对。
“足下请准备交接。”楚国使者选择正面回应这个话题,又自顾自往下说道:“我王决议今日休战;明日,天下第一邀请魏琦致师。”
魏琦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开口说道:“何惧之有!”
楚国使者冷“哼”了一声,连对晋君姬寿曼行礼都没有,拂袖离开了。
军帐内安静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国君回过神来,纳闷地问道:“楚人停战,便停战?”
栾书刚才不知道在想什么,回过神来笑呵呵地说:“怎能如此!”
楚军连续败了两阵,军心士气肯定遭受打击。
再则,楚共王熊审上阵受伤,必是楚军陷入人心惶惶的时刻。
作为老阴逼的栾书,怎么可能放过继续打击楚军的机会。
他将挑衅楚军的任务交给了新军,并且要求郤犨和郤至务必激怒楚军,使之出营再战。
说实话,郤犨并不想接这个任务。
楚军已经在营寨辕门挂起免战牌。
再跑过去挑衅,显得过于咄咄逼人了一些,也不符合当下时代的礼节。
郤至则无所谓,甚至很愉快地接下命令。
等待所有人都离开,特意留下的栾书轻声对国君说道:“君上,昨日新军五进五退。我观新军将与新军佐礼遇楚子(爵),联想甚多。”
国君比较不以为意,随口说道:“郤氏知礼、懂礼,寡人甚为欣慰。”
谁不知道郤氏嚣张跋扈啊?
没少欺负国内得中小贵族,连同样是卿位的家族也没少挑衅。
另外,郤氏之前也一直跟国君产生冲突,只是一次次都以退让为结局。
国君见郤氏开始对君主有了尊重,高兴还来不及呢。
栾书提醒道:“君上,弭兵之盟温季出力甚多。此前,与楚邦交乃是郤氏专属。”
讲的是,晋国的“卿”都有外交权力,每一个家族对应的国家都不相同。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