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轻鸿极为热络?”
商朗眼中痛苦神色闪烁,低下头去:“……是我愚蠢。”
宁程淡淡看了陈封一眼:“陈殿主,您想说什么?”
陈封脸色冷漠:“没什么。苍穹派主持术宗大比时,就已经出了岔子,无名惊尸诡异出现,害死多人。如今迷雾阵里又血流成河,自然要将所有疑点都理一理的。”
旁边的众人心里都是一惊:陈封这话,竟然似乎在指责苍穹派两位优秀晚辈和魔宗的人不清不楚,暧昧不清?
宁程脸色终于微微一变,一字字道:“陈殿主,劣徒宁夺是奉了我的命令,才紧盯那个小魔头的,还望殿主慎言!”
陈封冷笑不语。
宇文瀚紧皱眉头,终于开口打岔:“商公子已经说完了,离儿你继续。”
宇文离这才一躬身,恭敬道:“是。”
他声音温和,吐字清晰:“那一晚,大家也都知道极可能有凶险,所以留了值夜的人手。我更是留了个心眼,事先吞服了解毒辟邪的灵丹。
“到了深夜,我在熟睡中迷迷糊糊感到胸闷难受,可是已经醒不过来,就此昏了过去。”
殿下立着不少各门派的人,其中便有那次劫难中的幸存者,随着宇文离的描述,一个个想到当晚的情形,全都脸色苍白,心有余悸。
宇文离顿了顿,又接着道:“本来那种情形,我躺在地上毫无知觉,也是同样被屠戮的命,可幸好,我带在身边的傀儡兽建了奇功。”
他衣袖轻抬,从里面倏忽蹿出了一条黑色灵蛇,盘踞在他指尖,三角的蛇头四下转动,微红的蛇信“滋滋”吞吐。
不少术宗弟子都悄悄探头,好奇地看着那灵蛇。
早就传闻宇文离天资出色,在十六岁上就用家传的异术制作出了这么一条似活非死的傀儡蛇,战斗力凶悍,是他最厉害的手段。
只是平时他很少示之人前,今天终于才拿出来亮相。
“这是我们宇文家擅长制作的傀儡灵兽,身体已经算不得活物,可是灵识还保留了一点。”
宇文离叹了口气:“正因为它不算活物,所以完全不受毒雾影响。我那晚正在昏死中,忽然指尖一阵剧痛,竟然是它凭着仅剩的灵识,感觉到外界的危急,咬了我一口。”
好几位术宗的门主和高人都心里一惊。
傀儡兽之所以被叫傀儡,就是灭其灵智、留下不知疼痛、不懂疲倦的身体,但凡能保留一丁点儿灵识已经不易。
这宇文离年纪轻轻,却已经能驾驭这么高超的术法,调.教的傀儡蛇竟然保留了活物般的灵性!
宇文离声音变得沉郁,似乎也想起了当晚清醒后的那一幕:“十指连心,我被这剧痛惊醒,睁开眼时,只看见一片傀儡蜈蚣正围在我身边,虎视眈眈,可我的傀儡蛇等级更高,压制住了它们,这些毒虫才不敢上前。
“我闻到血腥气铺天盖地。知道不好,踉跄着站起来,没走多远,就看到脚下有几具尸体,鲜血流了一地。
“四周虽然漆黑,可还是能依稀看出那几个人是百草堂的弟子。我心头冰凉,知道敌人已经赶到,于是赶紧踉跄着找寻庇身之所。
“可撞来撞去不得其所,不时还在浓雾中隐约听到闷哼和惨叫。”
他说得缓慢却清楚,聆听的众人仿佛重回那暗夜迷阵,只觉得身边仿佛也布满了血海,不禁都暗暗悚然。
“我这般乱撞了一会儿,忽然又在前面脚下发现几个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走近一看,几个人都只是昏迷着,显然是敌人到处找寻屠杀,还没找到这几个人。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几位是澹台家的弟子们。”宇文离声音低了下去,“我怕敌人随时赶到,便先拖着澹台小姐,艰难逃走。”
忽然,澹台夫人嘶声叫道:“宇文公子,你为何不救超儿?你若是也带上他……”
她哽咽难言:“你见到他时,他明明还活着啊!”
澹台芸微微抿着唇,眼中含泪,一言不发。
宇文离脸色苍白,愧疚道:“澹台夫人,实在对不住。那时我也浑身毫无力气,带上一个人,已经是极限。我想着先把澹台小姐藏好,再回来救第二个……”
澹台夫人乌发散乱,目光木然:“姬半夏素来傲气,自视甚高,绝不会滥杀妇孺。”
众人心里都是一愣:姬半夏擅长鬼阵邪符,又是凶名鼎鼎的魔宗右护法,风评一直凶残,又哪来的这种好名声?
不过,澹台夫人说得貌似也有点道理,这一次迷雾阵中死伤惨重,可所有仙门女修却的确都躲过一劫,倒也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