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贱,还有病”
宁夺道“没你病得重。”
厉轻鸿昂着头,眼神中竟似有丝狰狞,半晌缓缓道“你想要我发誓,做梦。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当真杀我。”
宁夺微微一皱眉,原本只想吓唬吓唬他,却没想到这人油盐不进。
正在犹豫着怎么收场,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低喃。
“你、你在干什么”
宁夺骤然回头。
月色下,枯山边。元清杭站在不远处,眼中满是震惊。
厉轻鸿仿佛听见天籁一般,凄厉地叫起来“少主哥哥救我”
元清杭急扑过来,冲到山边。
他快速看了宁夺一眼,银索飞出,卷住了厉轻鸿的手臂,将他整个人带飞上来。
厉轻鸿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少主哥哥,他他要杀我。”他牙齿打颤,狼狈不堪地扑过来,躲在了元清杭身后。
元清杭默默抖散银索,将剑鞘缓缓推回宁夺面前;“宁仙君这是在干什么”
华光轻闪,宁夺反手将宝剑插回剑鞘。
厉轻鸿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他把我打落下去的,你要是晚来一步,我就没命了”
元清杭扭头看他“他要杀你,结果没有杀成”
厉轻鸿焦急地一指自己的脖颈“你看,这是他刺的”
元清杭目光落到那道血痕,目光终于一凝。
他面色冷肃,转头望向宁夺“发生了什么事”
宁夺沉默半晌,缓缓点头“是我刺的,也是我将他击落山崖。”
“为什么他有什么必死的理由吗”
厉轻鸿抢着大叫“他把我吊在山崖边拷问,逼我承认杀了木家的人他好毒的手段,好狠的心”
元清杭静静站在那里,出来得匆忙,他只穿了一件单衣,此刻更显得单薄“宁仙君”
宁夺皱了皱眉“是。”
元清杭凝视着他“那么想必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了何不拿出来,摊在明处看看”
厉轻鸿声音充满怨毒“要是有的话,他们早就把我千刀万剐了,不就是没有凭据,才会这么背地下手”
他嘿嘿冷笑“先是木家那千娇万贵的小公子,接着是这位道貌岸然的正直仙君,一个个来血口喷人,实在不行就暗中逼供。我呸”
元清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先回去帐篷休息。我和他有几句话要单独说。”
厉轻鸿咬住了雪白牙齿,满脸不甘,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
元清杭凝视着宁夺,半晌怅然地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怀疑,我也理解你的怀疑。但是我以为,没有证据,你不会是来发难的人。”
宁夺轻声道“从所有的迹象看,不是意外。”
“那又怎样”
“既然不是意外,就一定有人促成。”宁夺语气平静。
元清杭失望地凝视着他“我知道,你想说前面只有两个人。我也知道,都会觉得他嫌疑最大。”
宁夺道“商朗绝不会是有嫌疑的那一个。”
“无论是商朗,还是他,只要没有确凿证据,谁都不能给他们任何一个人定罪。”
宁夺缓缓道“他今天能轻易下手,明天就能再故技重施。到时候,再有别人死了,你又待如何”
元清杭摇摇头“宁仙君,有一个词,我愿与君分享。”
“什么”
“疑罪从无。”元清杭轻轻吐出几个字。
宁夺安静地站立在对面,目光微凝。
元清杭一头乌黑发丝散着,在冷冽山风中飘动飞扬“意思就是说,在指认重大的罪过时,若有人只是有嫌疑,但事实不够清楚、证据不足够充分,那就不能私设刑堂,屈打成招。”
宁夺沉默了片刻“所有的嫌疑都指向这人,也不可以提来审问”
元清杭笑了笑“若是在民间,县官老爷的确可以强行审问、甚至动用酷刑。可是,这并不公平。”
“为何面对狡诈凶残之人,若不用重典酷刑,不是对良善之人更不公平”
元清杭想了想,才和声道“在我看来,有一条准则,是应该被遵守的。那就是,有嫌疑的人,并不应该承担证明自己的责任。”
他指了指厉轻鸿的去向“就像今天的事,人人都觉得像是他做的,那么要定他的罪,就该指控的人负责找证据。而不是叫他自己证明我没有做过。”
宁夺目光清冽,安静地看着他。
“你会这样一直维护他吗”
元清杭摇摇头“今天换了任何一个人,我也同样维护。因为我维护的,本来就是道理本身。”
许久之后,宁夺轻轻点头“你说得对。今日之事,是我错了。”
元清杭看着他,心里复杂难言,半晌也只有道“走吧,回去歇息。”
两人并肩走在山路上,周遭草木稀疏,虫鸣罕有。
远古大阵中,一切都生机微弱,只有冷霜凝在赭红色的山岩上,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