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踢得一头撞在树上,那小兽“嗷呜”一声惨叫,被踢得浑身抽搐。
元清杭大惊,赶紧冲过去“你干什么”
厉轻鸿满脸戾气,扑上来“孽畜,竟敢诱我入噩梦,我杀了它”
元清杭慌忙抱起那小东西,飞身急躲,小声嘀咕“又不是它生造的。”
造梦兽这种异兽很是奇特,若是被饲养得备受宠爱,那它吐出的气息就能安神助眠、诱人美梦;
可平时被刻意虐待伤害,诱发的梦境就往往是噩梦。
当然,它并不能催生出人原先没做过的噩梦,沉睡者陷入的梦境,往往是人心里最怕的东西,或者是曾经历过的痛苦伤疤。
厉轻鸿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依旧瞪着造梦兽。
元清杭看得寒毛直竖,急忙解开了造梦兽身上的定身符。
小东西被踢伤得厉害,不能再变幻形态,身形稳定了些,露出本来面目。
脑袋小小,眼睛大大,身子圆滚滚的,皮毛乌黑发亮,颇像是一只大号的田鼠。
小东西似乎也能感受到厉轻鸿的无边恶意,吓得瑟瑟发抖,讨好地一个劲往元清杭怀里钻。
元清杭把它放在地上,轻轻拍了拍“走吧,契约锁给你解了,去林子里吧。”
小东西在地上晕头转向地转了一圈,有点茫然似的,一扭头,又返身跑到元清杭脚下,抬起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眨了眨。
厉轻鸿冷笑一声“家养长大的贱东西,离开豢养,去野外还不立刻被别的东西撕个稀巴烂。”
元清杭想了想,摸摸小东西的头,指了指它心口烙着契约锁的地方“那送你回原来的主人那里,好不好”
小东西显然极通人性,忽然打了个寒战,小爪子死死抓住了元清杭的衣角,不松开。
元清杭苦恼地叹了口气,心里隐约有了数。
既然被放到这里来,必然是平时在豢养时刻意虐待,专门养它来造噩梦之用的。
“行,那跟着我吧。”他拎着小家伙的后颈,“你的主人有给你起过名字吗”
小东西乖乖被他提溜着,好像很兴奋,身形扭来扭曲,幻化成模糊一片。
“叫你多多怎么样我家以前养过一只猫,就叫这个名字。”他小声道。
上辈子,他长期住在私家医院,老家那边曾经有过一只大黑猫,身上的皮毛油光水亮,和这小东西有点儿像。
他一眼看到厉轻鸿睁大眼睛,连忙解释道,“不是夺是多”
厉轻鸿咬着牙,满脸写着不信,看着小东西的眼光更是不善。
小东西身子一扭,张开嘴,雪白的两排小牙齿龇着,软软地叫了一声“吱吱”
元清杭乐了,把它放进了易白衣送的那个储物袋里“那就这么定啦。”
储物袋外表袖珍,像是个做工精美的大荷包,可是里面却规整地分成了好几块独立空间。
元清杭把它丢进去一处,又送了点水和灵草进去,小家伙立刻趴在空间一角,优哉游哉地开始啃食灵草。
厉轻鸿看着他折腾,忍不住埋怨“就跟收破烂似的,什么东西都收着。昨天那个恶心的蛊雕要养到生产,这个要养到老”
元清杭嘻嘻一笑“这么可爱,就当养个小宠物呗。或者下次遇到那个常媛儿姑娘,问问她喜欢不,若是喜欢,就送给她养。”
厉轻鸿脸色一沉,闭上了薄唇。
两个人一起往前方走,半晌,厉轻鸿忽然起脚踢飞了路边的一块石头,那岩石不小,却被他一脚踢得粉碎,石屑飞扬。
“少主哥哥这么想讨好那个姓常的女人,喜欢就承认好了,干什么扭扭捏捏的”
元清杭啼笑皆非“你私下胡说就罢了,我不和你计较。可见了外人,可不准这样,凭白叫人家清白姑娘惹上闲话。”
厉轻鸿声音更大,带着丝怨恨“瞧,才见几面,就这样惦记着维护外人。怎么不见你这么对我我们魔宗的人这么好”
周围密林葱葱,处处都是邪气和阴气萦绕,又时不时有阵法隔绝声音,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响在山谷中,显得格外清晰,更衬得厉轻鸿的声音尖锐又刺耳。
元清杭一怔,心里忽然有点模糊的歉疚和不安。
小时候的厉轻鸿还是个小豆丁,想到他原先在原著里的下场,他也曾在心里暗暗下过决心,要对他好好地照顾开导,不再重蹈那毫无道理的覆辙。
可人算不如天算,这一分开,就是十来年。
再见面时,这个小玩伴的性格已经定了型,不仅乖戾狠辣,和原著里说的没什么区别,甚至似乎还更不讲道理些。
他快步赶上前面纤瘦的身影,诚恳道“鸿弟,不是这样的。外人就是外人,在我心里,绝没有什么人比得上魔宗的人重要。”
厉轻鸿扭头看看他,眼神有点奇异“少主哥哥没有骗人吗”
元清杭柔声道“魔宗才是我的家。姬叔叔、红姨、你,当然就是我最亲近的人。就连霜降和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