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们终于回来了。”
她吸着鼻子,终于理顺了语句,解释道“之前有王宫的侍卫来过,说什么,请领主大人赶紧去王宫,我们也不知道领主大人去了哪里,只能在这里等。”
“去王宫”西里尔收起轻松的神情。
上一次半夜被长公主喊到王宫还是在上一次。以阿纳斯塔西娅的性子,不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才找他。
“辛苦你了。”西里尔向伊琳娜说道,“快进去吧,好好喝两杯热茶。米娅,我先去王宫了。”
“明白了,维先生。”米娅轻轻点头,忽然捂嘴笑道,“希望明天的索尔科南晨报上,不会再出现和你相关的事情。”
西里尔脸色一僵,但随即转过身,轻轻吹了个口哨。
漆黑的梦魇马悄然从黑暗中走出,黑红的火焰灼灼燃烧,向自己的主人垂下头颅。
西里尔翻身上马,化为一道黑色的流光,消失在庄园门外。
直到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法师小姐才转过身,牵起伊琳娜的手“伊琳娜,我们快走吧。”
“嗯”伊琳娜并不是善于交流的性格,但她看着身旁的米娅,忍不住低声说道“克里斯蒂安小姐,您今天可真漂亮,还有这条披肩,看着就好暖和啊,为什么您的脸看起来这么红”
回应她的是两声用力跺脚的声音,接着是米娅带着哼声的催促“快点走,不要让领主大人回来看到你冻生病了。”
梦魇马飞驰着跨过山道,甚至都没有在王宫门口停留,直接钻了进去。阿纳斯塔西娅应该早已打过招呼,那些卫兵并没有阻拦他的打算。
他停在大殿侧方,正想从侧边的廊道走入,却看到一道身影站在大殿的台阶上。那道身影并不高大,但却给人以一种莫名的威严之感,就似乎有一层光晕笼罩在他的身侧,让人都难以直视。
只是一瞥间,西里尔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拉罗谢尔的源初教堂,大主教冕下,佛提乌。
他快步朝着佛提乌走去,隔了五阶台阶便低头行礼。而佛提乌摆了摆手,温和的声音响起在西里尔耳侧“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
“冕下。”西里尔抬起头,这位老人的外貌与半年多前相见并无多少区别,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倦色。
“殿下已经等你很久了。”
“非常抱歉,我并没有待在庄园里等等,您也是被殿下喊来的”西里尔诧异地看向佛提乌,老者的脸上浮现出忧虑之色,“我宁可她不来找我。”
他转过身,大步地向着走廊内走去,西里尔跟在后面,直到停在一扇奢华的紫馨实木门口。
国王的寝房。
佛提乌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屋内响起一声沉闷的应声,随后他推门而入。
西里尔跟着佛提乌走入,入眼的是一张巨大的床,被白色的绸缎遮挡着。阿纳斯塔西娅赫尔曼正坐在床边,身前的小桌上摞着厚厚一叠纸张,用微弱的魔法灯光照着,显然正在批示着公文。
“殿下,亚德里恩伯爵也到了。”佛提乌快步走到床边,一手伸向床幔,嘴里问道,“陛下的情况怎么样了”
阿纳斯塔西娅伸出手挡住佛提乌,摇了摇头道“之前一直在做噩梦,不停地再喊,好不容易才安稳地睡下去。”
“诅咒看来恶化了啊。”佛提乌缩回了手,长叹一声。
西里尔站在门口,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哪怕并没有看到床幔里的情况,从二人的对话中,他已经基本猜全了。
甚至不用听对话,光是从房间中的呼吸声就可以听出除了他、佛提乌和阿纳斯塔西娅之外,还有一个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声,甚至以他的耳朵都险些辨别不出。
就算是虚弱得快要病死的老人的呼吸,都要比这个呼吸声更加清晰一些。
但这个呼吸声,却属于拉罗谢尔如今的国王。
凯尔森赫尔曼。
怪不得阿纳斯塔西娅会如此频繁地主持朝会,怪不得国王陛下返回王都后便再也没有露面。那条隐秘的战报所说的并非虚言,凯尔森赫尔曼确实遭受了巫妖的围攻,且身受重伤
甚至已经是个将死之人。
“可是”西里尔脸上又流露出疑惑之色,忍不住问道“以冕下的手段,都没法解除陛下身上的诅咒么”
佛提乌转过身,慎重地摇头道“恕我无能,我确实做不到。”
“哪怕只是削减诅咒的威力”西里尔更加不解,“就算是巫妖下的诅咒,在丹亚的福泽之下,也不可能使体魄强壮的陛下如此”
但此言一出,佛提乌脸上悲怆的神色反而更甚。
他仰起头,直视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许久,才缓缓开口道
“丹亚会尽可能庇护每一个向她祈求庇护的人。”
“但丹亚不会去强行挽回一个求死的生命,哪怕他此前如何虔诚。源初源初,回归本源亦是丹亚的意志。”
“这什么意思”西里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佛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