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老总摸了摸自己的假发,又看了眼楚阜宁眼角的细纹,看着确实年轻,他继而又联想到自己的褶子,忍不住悲愤摸牌,一看牌,顿时高兴起来,“嘿!快摸牌!我预感强烈我要胡了!”
陈怡立马出了一张,眼皮都没抬一下,语重心长:“在咱们国家同性虽然不能领证,但你们既然打算走下去,就不能半途而废,以后有矛盾了,想想曾经的感情与决心。”
如果她不是一直只盯着桌上的麻将的话,看着其实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有点语重心长的长辈风范。
陈楚圆哼了一声,理都没理,看向麻将桌上最后一人:“叔,新年快乐。”
“拿去拿去,来跟我击个掌换换手气!”
陈楚圆拿着四个厚厚的红包高兴的上楼了,她拆开看了看,楚阜宁给的红包里竟然还夹了一张账单,陈楚圆眼也不眨就扔垃圾桶了,剩下的拍了张照片然后塞给曲深玉就跑去洗澡了。
曲深玉帮她顺手发进了群里,看了眼她们斤斤计较的谈论今年谁谁谁给少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又惹家里看不顺眼了,不由笑了一下。
很久以前,她曾很羡慕这样的家庭氛围,但现在,她已经不用去羡慕别人了。
她们相拥缩进被窝里,彼此的体温比羽绒被还要温暖几分,陈楚圆没有跟她做什么,抱着她拿手机一键群发了祝福,顺手收了几个拿到压岁钱来还债的人,有点不想破坏这样的好气氛,犹豫了一下,才说:“那个时芷柔……”
“嗯?”曲深玉不太想听到这个名字,虽然她善于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可她不得不承认,对方做的事确实很让人讨厌。
“当初你家破产,可能跟时家有关系,”陈楚圆纠结了一下,才说,“之前一直有小道消息,说时家一直与境外势力有合作,我之前小小的查了一下,发现确实有这回事。”
国内很多公司都喜欢收集用户的注册信息,几乎没有秘密,当这些信息流出国外时,诈骗电话就多了,但这种显然是低端玩法,高端玩法,那自然是如时家这般,恶意扰乱国内市场,破坏市场平衡。
陈楚圆说:“这件事我跟我爸妈商量了一下,移交给警方了。”
商人逐利是天性,但通敌卖国那就不对,比起其它公司的体量来说,曲家只能说是被时芷柔的私心坑了,属于赚“外快”的范畴。
曲深玉知道陈楚圆的意思,她是在说因为这事后面牵扯太多,不是她能掺和的,所以没法亲手去做些什么了。
对陈楚圆来说,不能亲自动手,都算不上报仇雪恨。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才嗯了一声,心情倒也没有因此多受影响。
曲父心态出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从看到身边人都在蒸蒸日上自己却停步不前乃至倒退时他就很焦躁了,没有这个境外团伙,也会有下一个不知名的势力。
再提起父母,对曲深玉来说,仿佛已经是一件很遥远的事了,因为他们的感情本就随着她的长大逐渐消弭,更别提她的世界已经逐渐被陈楚圆给占满了。
“圆圆……”曲深玉抱着她,有点轻的声音在她耳边缭绕,“等到明年开春,我们就结婚吧。”
“那不行,”陈楚圆说,“我成家了我妈他们就该让我立业了,我还想多玩几年,他们还年轻,还能再加几年班。”
曲深玉觉得,爸妈知道她是这么想的,估计都得忍不住揍她了。
见曲深玉不说话,陈楚圆忍不住道:“我没有不想跟你结婚的意思……”
“我知道。”曲深玉打断她接下来的话,倒并没有多失落,毕竟陈楚圆要是忙起来,那肯定会比她还忙,她又不是没见过曲父忙起来是什么样,至少得几年后才能改变聚少离多的场面。
毕竟现实不是电视剧,所有的老板,只要想管事,就不可能是不忙的。
所以陈楚圆一说理由,曲深玉就瞬间叛变了,至少目前来说,她还不想两个人分开太久,聚少离多。
陈楚圆把怀中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她知道这个理由很正当,但亲口听到爱人说不想结婚,怎么会不委屈呢?
虽然对她们来说,所谓的结婚,也不过是一场婚礼,不具备法律效应。
她轻轻道:“曲深玉,我爱你。”
总有人觉得,轻易说出口的爱意显得廉价,可是当一个人真正爱的时候,又怎么会连这三个字都觉得说不出口呢?
曲深玉轻轻笑了一下:“我也爱你。”
陈楚圆:“最爱我?”
“最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