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红恨不能找把刀子砍开丹桂的脑袋,看看里面是大脑还是豆腐渣。
丹桂察觉到小桃红脸色不对,拉着她胳膊问:“阿姐,怎么了?你生气了?”
小桃红冷冷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丹桂吓坏了:“阿姐,你不会不管我吧?阿姐,你是晓得,我从小就这样,我就是糊涂啊我。”
小桃红当然知道,她七岁就认识她,那时一起学戏,因为班主对她高看一眼,各种偏爱,小姐妹们都不搭理她,还有人针对她,只有丹桂这个软和性子,别人怎么怂恿都不敢上前和小桃红闹,于是就被群起而攻之,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了戏班子里唯一和小桃红站在一起的女孩子。她就是这样稀里糊涂,软弱的立不起来,人的野心一旦和智商不成正比,那就成悲剧了。
小桃红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按捺下想打她的冲动,想着她一直就是个随风倒的墙头草,只能慢慢引导了,幸好让她离开张家,没有张家夫妇挟制她也许还能立起来。
第二天,小桃红带着丹桂又去警察局验伤。
“我要一起进去。”
小桃红对小武说。
小武看她一眼:“不行。”
“安警官,这边说话。”
“别搞得神神秘秘,容易被人误会你要贿赂我。”
小桃红笑了一下:“的确有人行贿,不过不是我,行贿对象也不是你。”
小武眉毛一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安警官对我有偏见……”
小桃红话音刚落,就听着小武冷冷地哼了一声,很不给人面子。
“不过一码是一码,而且这可是大案,强奸监禁虐待,就因为丹桂是唱戏的就要被人这么侮辱吗?安警官,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姐妹,但谁都有母亲,将来也许还会有女儿,你忍心见一个弱女子被人这么折磨?”
听她这么说,小武有点意外。
在他心里小桃红恶毒贪婪冷血,她能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世秘密杀害多人,但这次,是不是过于热心了点呢?
“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可不信你是个善良人。”
小桃红冷笑一下:“我是一个女人,曾经是个被人瞧不起的戏子,靠自己努力走到今天,所有想拉我下来的人都是我的敌人,对敌人不需要仁慈,但兔死狐悲,丹桂曾经是我唯一的朋友。戏班子那种环境,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各个乌眼鸡似的都想把别人踩下去。”她用诚挚的目光看着小武,“所以这次,安警官我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就是想帮帮她。”
小武想不到小桃红会说出这番话,想了想说:“你和女警一起进去。”
小桃红眼睛瞬间就亮了:“谢谢安警官。”
小桃红跟着丹桂一起进了法医办公室,那法医想不到经过昨天的羞辱那女人还能来。刚要张嘴再说点什么,就看到一起进来的小桃红冷冷地盯着自己。法医心虚地瞄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林小姐,后者双手一摊意思是无能为力。
小桃红说:“法医先生,我希望你能秉公执法据实验伤。”
法医连连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检查完毕,小武从林小姐手上接过伤情报告,仔细看一遍皱紧了眉头。
丹桂的伤痕都集中在下半身,大腿都是青紫,还有烟头烫过的痕迹。张万华夫妻果然对她施暴。
与此同时法医室内一个电话已经拨打出去:“张先生,实在对不起,那个姓桃的女人陪着验伤的,我没有办法,只能将伤情酌情写的轻一些。”
张万华放下电话,满脸铁青,他老婆在一边看到问:“到底怎么了?那小贱人还在闹?”
“已经验过伤。我过去就说不要用烟头烫,现在怎么办?青紫还能说她自己磕碰的,这烟头烫的怎么说?”
“自己烫的啊,她是神经病,非要嫁给你,你不同意她就用烟头烫自己,这奇怪吗?只要说她是神经病,得了花痴病就是。”张太太毫不在乎,“我就不信没有钱摆平不了的事。”
“不是钱的事,那姓桃的女人很厉害,她可不是要钱,她为的是名!”
张万年恨恨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他清楚这种不为钱一心为出名的女人最可怕,她们毫无畏惧,死缠烂打,反正闹得越大对她们越有好处。
“这女人真是恶毒,丢人显眼的是咱们和丹桂,她只要从中挑拨就能出名,就能得利,阴险狡诈,哼,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叫她自在。”
张太太眼睛一转,盘算着坏主意。
“别轻易动她。这女人虽然才死了丈夫,可她长袖善舞,入幕之宾必然不少,我们不知深浅,不能动她。”
张太太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一个才死了男人的小寡妇,不好好守寡吃斋,跳出来管三管四,哼,总得叫你知道天高地厚。
这边张家夫妻正想办法琢磨怎么应对,警察局那边的逮捕令已经签发了。
龙三于带着人气势汹汹敲开万华剧院的门,一把推开看门人问:“张万华在哪?”